元娘當即眼眶就濕了,櫻櫻和婉婉更是淚水撲簌簌而落。
阿芙雖然全然不記得,看著她們真摯的樣子,心中也是感動。
剛要說什麼,目光落到叔裕懷裡的小娃娃身上,一時旁的都顧不得了,湊過來扒著叔裕的手臂,期盼道“這是澄遠?”
一聽阿芙熟悉的聲音,元娘再也忍不住,拿帕子擦了擦眼淚。
澄遠伸出小手,嘻嘻笑著要阿芙抱。
阿芙喜不自勝,將那軟軟的小人兒摟到懷裡,淚花模糊了視線。
澄遠還不會說話,“咿咿呀呀”的,阿芙卻很認真地回道“認得阿娘了?認出來阿娘了?對不起澄遠,阿娘離家太久了”
櫻櫻和婉婉早已哭的哽咽難言,叔裕聽她這無心之語,也有些心酸。
周和一直守在院門口。
聽著裡頭哭聲一片,他心中卻是一片希望好日子,又要開始了。
叔裕把時間留給她們主仆,自前往德和堂向裴老太爺請安。
裴老太爺見到失而複得的叔裕,如何能不喜,老淚縱橫。
叔裕雖說心中仍有芥蒂,卻還是跪下,給裴老太爺行了個大禮“叔裕不孝,讓阿爹擔憂了。”
裴老太爺親自將他扶起,他話還是少,隻是不停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父子兩人略敘了敘,叔裕就準備回去了。主要是突然想起幾個通房妾室都在融冬院還沒來得及處置,隻怕刺激到了阿芙。
告彆間,蔓兒剛好帶著蹣跚學步的小妹回來,見到叔裕,一愣,勉強見過。
叔裕對這個所謂的後母全然不做表麵文章,當著裴老太爺的麵警告道“一彆數月,我沒時間處理你以前做的醃拶事。我且留你一條賤命,當給阿芙和我們那個沒了的女兒積福。你若是老實,裴家還能有你立足之地;若再興風浪,老爺也保不住你,你聽清楚了嗎?”
裴老太爺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
蔓兒白了臉,低聲道“聽見了。”
叔裕轉身欲走,蔓兒突然道“還要恭喜二爺,上個月明鴛給二爺誕下一個庶子,老爺賜名哲遠。二爺快回去看看她們母子吧。”
叔裕的腳步一頓,終究是匆匆回去了。
他簡直是心亂如麻。這可如何是好?先前這樣盼著明鴛生個兒子,可什麼時候生不好,非趕在這個節骨眼上,豈非叫阿芙難以接受。
周和如何不知他的心思,低聲道“二爺,您可彆再瞞夫人了。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您乾脆將您心中所想,一概跟夫人說了”
叔裕煩。
要在阿芙眼皮子底下處理這幫妾室,他總怕自己掌不住度,要麼刻薄寡恩,要麼餘情未了。
說話間融冬院就在前頭,叔裕深吸一口氣,往裡走去。
“姑娘你小時候喝不完湯,又怕挨罵,就偷偷往自己的袖子裡倒,結果燙的直哭”
“姑娘你小時候玩過家家,非要讓二公子演姑爺,結果被老爺聽見了,把二公子大罵了一頓”
“姑娘你在漁陽的時候,爬上樹下不來,最後還是喊了穆家的家兵,拿梯子把你抱下來的”
“好了好了,我的糗事難道能說上三天三夜不成嗎?”是阿芙帶笑的聲音,伴隨著澄遠激動的“唧唧哇哇”聲。
阿芙和櫻櫻等人的說笑聲透過門窗傳到園子裡,讓叔裕的心情莫名安定了下來。
他推開門,看見她們幾個圍著冰圃而坐,想來是正在敘舊。
見到叔裕,澄遠激動地在阿芙腿上不住地蹬,大有要飛到阿爹懷裡的意思。
眾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