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沒了,阿娘不可理喻,便多在乾娘麵前,儘儘孝。
回穆家前,阿芙想先進宮看看穆淑媛和穆良人,也好親口跟乾娘說說兩位姐姐的情況。
隻是如今皇帝昏迷著,進宮卡的很死,她著人往宮裡遞消息,一周多竟也聯係不上兩位穆娘娘,便想等叔裕來的時候,向他說一說。
誰知越是有事找他,越是跟他說不上話了。
距離她小產也有大半個月,叔裕每日都來陪上她半個下午。
若是看著她心情不錯,還蹭上一頓不冷不淡的晚飯。
他每日揀些新鮮事跟阿芙說,阿芙有時候憋不住也笑上一笑,看起來倒是頗為正常,隻是叔裕頗為巴結她罷了。
婉婉聽周和說,凝之和謝韻剛來京城的時候,叔裕和一幫兄弟為他們接風洗塵,席上自嘲,說是每回凝之回京,都趕上他們夫妻吵架。
凝之問要不要謝韻來調解,倒被叔裕謝絕了。
婉婉有模有樣地學叔裕說話:“多謝哥哥嫂嫂了。不過我如今發現了,這自己作下的孽,非得自己還不可。勞動哥哥嫂嫂,總有種脅迫阿芙的感覺。我呀,還是彆惹我家這位母老虎嘍!”
說的阿芙唇角一勾,也算他裴叔裕上道了。
結果上道之後,他反而不來了。尤其是阿芙還指望著他幫她聯絡進宮,他反而沒了人影。
倒也不是完全不來,隻是總是深夜裡來趁阿芙睡著,看她一眼便走。
因為之前阿芙明令不許叔裕過夜,叔裕是偷偷來,偷偷走。
婉婉和櫻櫻那兩個不爭氣的,也任他夜半到訪。
要不是阿芙有一晚失眠,還不知道他們的這套伎倆。
那天晚上看著叔裕杵在她床前,嚇得阿芙沒敢動,第二天把婉婉狠狠問了一遍,才知道叔裕每晚都來,從不缺席。
“姑娘,我聽周和說二爺最近真的忙,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可是怕您一個人在府裡出意外,所以每天一定要回府。估計也是隻有夜裡有時間,才來看您一眼。”
婉婉小心翼翼勸道:“而且我們就在外間候著,二爺真是隻看看您罷了。”
阿芙皺著眉,難不成他們要告李丞相了?
便隻是道:“你叫周和給叔裕提一句,說我想進宮去看穆娘娘。”
看婉婉應了,阿芙鼓著腮道:“彆說是我說的,就說是你跟他閒聊提起!。”
婉婉偷笑:“好,保管叫您在二爺麵前不丟麵子!”
阿芙嗔道:“你偷放他進來的事我還沒計較呢!”
主仆兩人打了一會嘴仗,阿芙終究是沒再多說什麼,算是默許了叔裕每晚的偷看行徑了。
到底還是叔裕神通廣大,三日後,就有內侍來接阿芙進宮了。
這趟進宮,隻覺得宮裡氣氛格外凝重,外頭甬道上,幾乎沒有來往的婢子內侍。
穆淑媛生下了小公主,如今已封為穆妃,有了自己的宮殿,偌大一座殿宇,隻有姐妹倆住在一起。
阿芙逗弄著小公主,笑道:“公主閨名可起了?”
穆妃搖頭歎道:“還沒等到賜名,那位不就.....”她撅撅嘴,阿芙心知說的是墜馬一事。
她壓低聲音道:“那位,怎麼樣了?”
穆良人低聲道:“六宮除了皇後娘娘和喬貴妃都不許去探視,不過聽說,早就醒了。”
阿芙驚道:“醒了?我前些日子還聽說太後想要擁立新帝.....”
穆妃拍拍阿芙的手臂,嚴肅道:“是裴尚書說的吧?你可千萬要閉緊嘴巴,他是沒把你當外人,這話旁人說了,可是要殺頭的。”
阿芙慌忙點點頭。
天,要是擁立了新帝,如今的聖上.....
穆良人道:“宮裡流言,說那位,半個身子,不能動了......”
阿芙驚得合不攏嘴。
“如今中宮也不太過去照看了,唯有喬貴妃,日日不離。前幾日我給太後請安時見了她一麵,可是大大消減了。”
阿芙越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