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做遊戲之路多艱,霧青在第一步就卡住了。
這第一步並不是資金匱乏——當然,這其實並不意味著她就不缺資金了。
也不是在試圖辭職的時候被上司們拉著手勸:“小霧啊,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啊?像丹鼎司醫士這麼好的工作如今可是不好找咯,你上哪兒找我們這種工資穩定還發六險一金的崗位?”
霧青的第一步卡在了她從行醫廣場走到岐黃署的路上。
她在想明白自己應該棄醫從遊之後太過興奮也太過著急,一時間竟然忘了,在那場豐饒與毀滅聯手製造的劫難之中,丹鼎司做為距離建木最近的洞天之一,至今仍然遊蕩著相當大量已經轉變為豐饒孽物的藥王密傳,以及用豐饒的力量培育出來的靈獸狼。
甚至,本來可以走的近路,也在災難之後被堵塞了,她不得不從波月古海邊的那條遠路繞過大半個丹鼎司,才能抵達岐黃署。
三步一頭狼,五步一個提著槍的藥王密傳,雖然也不是完全不能打,但是身邊除了一支筆之外什麼都沒帶的霧青:“……”
她用頭打?
而更不巧的是,她並未及時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出了安全範圍,因此,甚至還輕聲哼唱起了她很喜歡的“戰歌”。
音樂吸引了藥王密傳和狼,這些敵人現在正在用不慢的速度朝她靠近。
而此時霧青能做的,也就隻有在扯著嗓子大喊一聲“救命”之後,刺出她僅有的那支筆,仿佛自己握著一把能夠刺破一切的長槍一樣,用自信為筆添加鋒芒——
完了。
霧青心想,自己被狼和藥王密傳以兩麵包夾之勢頂在中間,不管防禦了哪邊都肯定會受傷,而雲騎軍和自己的距離絕對不夠他們跑過來將她救下。
看來今天的自己是要出師未捷身先死,未做遊戲先躺板。
然而就在霧青絕望地用力將那支筆戳向藥王密傳臉上盔甲和枝條的間隙之間時,一旁如風馳電掣般,衝來一灰一青兩道虛影。
而其中當先的那道灰影發出“呔——孽物吃我一棍”的聲音,對著藥王密傳的腦袋就是一棍砸下;隨後緊隨而至的那道青影則停在不遠處,手指輕輕一抬,一朵水色的蓮花從狼腳下綻放,將這頭體型不算多大的狼直接揚上了天。
霧青:“嘎?”
她的筆……好像就那麼插在了藥王密傳的臉上,隨著藥王密傳被儀器擊飛了。
她的筆!對於一個醫士來說全身上下最珍惜的東西就是筆!因為每個醫士平均每三天丟一支筆,丹鼎司內甚至有玩笑稱“你可以拿走我的命,但不可以拿走我的筆”——哦,等等。
她已經決定要棄醫從遊戲了來著。
那筆沒就沒了吧。
霧青看向那兩位一出手便結束了戰鬥的救命恩人:“感謝兩位出手相救,不知兩位恩公尊姓大名?”
唔……感覺這兩位有點眼熟,是什麼時候見到的來著?
兩人中那個頂著一頭被喧囂的風吹得有些亂的灰發的高挑美女往前一步:“恩公就大可不必了,我最近對這個詞有點ptsd。”
但她雙手叉腰、非常自信地大聲報出了自己的名諱:“我乃穿梭寰宇的無敵之人,臉接大招的防禦專家,貝洛伯格的拯救者、景元將軍的座上賓,《開拓豪俠傳》的主角——銀河棒球俠!”
說出最後那五個字的時候,她還擺了個相當帥氣的姿勢,壓低了聲線,讓自己聽起來像是個低沉的超人。
而她一旁,那位頭上頂著一雙半透明的青色小角的青年:“……”
他清了清嗓子:“我們是星穹列車的成員,我叫丹恒,邊上這個是我的同伴,她平常比較喜歡看熱血動漫。”
霧青:“……啊哈哈,這樣啊。”
其實在聽到對方那一連串的名頭的時候,她就已經想起這兩位是因何麵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