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壯漢提著一把撬棍,用出了從星那邊學來的揮棍手法,但他的撬棍還是太慢了,在他能夠對霧青造成傷害之前,一柄冷冰冰的劍就從斜剌裡飛了出來,砸在他的撬棍上。
這柄劍力氣極大,徑直將撬棍從壯漢手中砸飛,甚至還在撬棍上留下了一個深深凹陷下去的印記。
壯漢頗有些呆滯地看向自己已經空無一物的手中。
他這麼多年來打了那麼多次架,贏過、輸過,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這樣的……
他猛地回過神來,往後跳了一步,看向那柄劍來的地方:“還有高手?!”
剛才拋出這把劍的人根本就沒想著要躲。
她站在公園花植牆的牆頭,不出手的時候安安靜靜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但是出了劍之後,她就像是一縷月光一樣惹眼了。
而她手中還握著劍,仍然是和剛才那一把一樣,冰藍色的,帶著一點透明,看著相當鋒利。
壯漢咬咬牙:“不好對付,兄弟們,上殺手鐧!”
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的霧青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雖然她已經掏出了自從在丹鼎司那邊遇到了豐饒孽物後就幾乎不離身的武器——一把比較普通的熱尋弓弩,配備了無法穿透仙舟人身體,但是可以釋放出電流、或者某種刺激性合成劑從而達成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的短小箭矢。
配備這玩意甚至都不需要跑地衡司開具一張證明。
正常情況下這些其實和一些來自科技還不夠發達星球的化外民會攜帶的防狼噴霧沒什麼區彆的武器已經足夠保證她的安全。
但是既然對方說是殺手鐧,那肯定不會是撬棍這麼簡單的……
然後霧青就眼睜睜地看著這一群高高矮矮的家夥齊齊抬手吞下了什麼東西,然後在痛苦地掙紮了幾下後,在自己眼前變成了豐饒孽物的樣子。
……這群家夥肯定不是仙舟人吧,看起來像是偷渡進來的化外民,相信了那什麼藥王密傳的說法。
反正肯定是藥王密傳的人。
正經仙舟人都不會把魔陰身當做殺手鐧的,畢竟從小到大體育課上學
的不是基礎素質、個人興趣就是如果遇到了豐饒孽物或者魔陰身發作的仙舟人應該如何對待。
更彆說她還出身根正苗紅的多代雲騎軍家庭,自己也去雲騎軍裡麵短暫地服過五年的兵役。
要不是他們人夠多,這把就不能叫殺手鐧,而應該改稱“送菜局”。
霧青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鬆了下去,她裝填弓弩的速度很快,抬手對著朝自己撲來的那個藥王密傳餘黨就是一弩。
□□直接穿透對方麵部木質化的表皮,紮進了尚未完全完成轉化的血肉部分,並釋放出了頗為強烈的電流。
很明顯,該藥王密傳餘黨並不是久經百餘年義務教育的仙舟人,就連疼痛忍耐力都遠遠不如。
其實無法對他的身體造成太大傷害的電流帶來的疼痛就令他在倒地之後無法起身。
霧青一腳踩住這個還在地上扭動著的家夥,抬手又要用小弩瞄準下一個目標……
誒,等等。
目標呢?
霧青解決對麵的時候,那位站在牆頭的女子已然用一柄一柄似乎用不完的劍將那些藥王密傳餘黨全都釘在了地麵上。
劍鋒穿透肩膀,而他們無法將這些深深嵌入地麵的劍拔起來,所以也就隻能被釘得動彈不得。
然而這樣的傷勢,要是送去丹鼎司的話,醫士們絕對會說“還好你們把人送來的及時,否則傷口都愈合了,連小還丹都不用吃”這樣的話。
——前丹鼎司醫師霧青如是診斷道。
霧青收起來小弩,抬頭往牆頭上看去。
那個看起來很藍、很像是一塊冰的女子用黑布蒙著眼睛,但她仍然非常敏銳地感覺到了霧青的目光。
在霧青的視線落到她臉上的瞬間,她就朝著牆頭另一邊跳了下去。
動作輕飄飄的,很有點仙氣,但卻也異常的不近人情——明明剛才出手相救的也是她誒……
霧青歎了口氣,隨後才注意到雖然剛才負責救她的是那名藍色的女子,但她確實還有同行者,那是一位穿著很典型的化外民服裝的青年男子,留著一頭淺金色的長發,五官神情看著都很溫和。
“我的這位同伴不太愛說話,”他對上霧青的目光,那雙綠色的眼睛像是春水一樣瀲灩,“你沒有傷著吧?”
霧青搖搖頭:“我沒事。”
她看出對方似乎想給她把個脈,於是嘴角的笑容往上揚起了少許:“我也沒有受驚,但我會去買一杯仙人快樂茶,用糖分安撫一下心情的,謝謝您——我自己曾經也是個大夫。”
青年的笑容也加深了:“看來算是半個同行。”
他沒有再給霧青診脈的意思,而是看向那些躺在地上的藥王密傳:“我叫羅刹,是來羅浮做生意的行商,很高興認識你——這些人,我們是不是該報警?”
霧青晃了晃手機,她已經撥通了給地衡司的電話,甚至還給白露發了一條短信,拜托她轉告一下丹鼎司那邊,說這裡有幾個疑似藥王密傳餘黨的,已經把自己
變身成魔陰身模樣了,所以丹鼎司的醫士最好也能送來兩個。
羅刹:“那我就放心了。()”
他頓了頓:數量比較多,我同你一起等等吧。?()”
因為霧青在通訊裡說了,這邊的藥王密傳是都已經被解除了行動能力的藥王密傳,因此地衡司那邊倒也沒有太過緊張地直接調取附近的雲騎軍前往執行收押。
在等待的時候,霧青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羅刹聊起了天。
她對羅刹以及剛才那位驚鴻一瞥的藍色係美女表達了好奇,但是羅刹在這個問題上選擇了回避。
他轉而接過話題:“說起來,霧青姑娘你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這些人尾隨襲擊嗎?”
霧青撓撓頭:“不知道。”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完全不知道這次遇襲是為什麼——她素來與人為善,所以完全想不到會有誰想要對自己不利。
但是不知道耶沒關係,因為她可以問。
霧青直接走到一個人麵前,彎著腰:“你們為什麼要偷襲我?”
對方沒有做聲。
霧青點點頭,隨後非常自然地掏出了先前隻用了一支,所以存貨還非常夠用的帶電流的短箭,對準了那個不肯說話的家夥的眼睛位置,很是穩準狠地捅了下去。
反正都已經魔陰身了,被捅個眼睛又不是恢複不了。
霧青捅得乾脆利落,而後更是二話不說地打開了電擊閥門。
羅刹看著那被插了一支箭的藥王密傳在電流的效果下顫抖並痛苦地大叫著,而一旁的霧青則像是方才僅僅蹲下去撿起了個垃圾一樣輕鬆地站了起來,問其他人:“誰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偷襲我嗎?”
羅刹:“……”
他不由得感歎:“仙舟人,還真是武德充沛啊。”
“什麼武德?”
霧青在麵對豐饒孽物以及藥王密傳這種意圖顛覆仙舟的惡類以外的人的時候總是非常客氣且有話必應的。
她順著羅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點點頭,確信了對方想說的是什麼。
“我雖然在丹鼎司是負責看門診的,但是以前在雲騎軍服兵役的時候也是乾過外科的嘛,唯手熟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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