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落入他們手中,還有,藥王密傳的人居然還真的蹲著她出門?她什麼時候把藥王密傳的仇恨拉得那麼穩了?
傳統美德!
仙舟粗口!
“你應當慶幸,你做了私人星槎而不是公共星槎,否則到時候陪你一起死的可是幾十個仙舟人。”
霧青在看到內丹士邊上站著的器元士後就想明白了,是藥王密傳故意將她乘坐的星槎給射落的。
……藥王密傳怎麼就盯上她了呢?
她是不是背了誰的黑鍋……是那位出手極快的藍色係美女?還是星、白露又或者
是半夏?
而且,他們甚至還蹲守了那麼久。
霧青很無語:她都在家宅了那麼長時間了,藥王密傳的人竟然還沒有放棄蹲守她?
有這個毅力,像是那位傳說中的天才俱樂部第八十三席黑塔女士一樣,研究出自己的長生之術不好嗎?還非得吊死在豐饒賜福這一條路上。
霧青抬起小弩,對準了內丹士頭盔下的眼睛:“說吧,你想要做什麼?”
剛才那一發粒子流隻是打在了她腳尖前麵的地麵上,而不是直接瞄準她的胸口,應當就證明藥王密傳並不隻是被她拉穩了仇恨想要將她乾掉而已。
……總不至於,是例行的反派死前話多吧?
內丹士:“嗬,不愧是你,這麼快就發現了我們的目的。”
霧青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異樣。
這話說的……怎麼像是這個內丹士早就認識她了一樣?
另外,霧青也覺得這個人的語氣有些許耳熟。
她在自己往昔認識的人中搜尋了一圈,隨後試探著問出了一個名字:“川柏?”
她和川柏其實沒見過幾次麵,但曾經還在丹鼎司的時候,某一次醫士評優的時候,她拿了第一,川柏好像就在她後麵一名——和獎金、升職等擦肩而過。
霧青能夠記得丹鼎司有這麼個人存在,也正是因為那次川柏咬牙切齒的表情實在太過猙獰。
她從此之後都是躲著這個人走的。
那內丹士的身形僵硬了一下,令霧青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隨後,她便聽見川柏用變成魔陰身後已然有些扭曲嘶啞的聲音對她道:“攀舊交情沒用!霧青,你比我聰明、比我能乾、比我討人喜歡,就算離開了丹鼎司也能快速找到謀生之路,甚至在短時間內做出這麼大的成就……”
霧青:“……你這話說的,我都要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暗戀我了。”
哪有這樣誇對手的啊,相愛相殺都不至於如此——況且,她對川柏半點興趣都沒有,在對方變成了魔陰身之後更是隻想把他送進十王司。
川柏被噎了一下。
很明顯,“暗戀”這個詞不僅僅是霧青自己受不了,他也一樣受不了。
他那原本情緒鋪墊得很到位,很是慷慨激昂的話語,也在這一噎後徹底失去了它原本應有的功效。
川柏:“……總之!就算你的命好,但你走了妖弓禍祖的獨木橋,而我走了藥王慈懷的陽關道,所以就算你取得了再多的成就,今天你也要栽在我手裡!”
懂了。
霧青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看來,她被盯上的原因不僅僅在於她曾經因為意外被藥王密傳餘黨盯上隨後被地衡司通報表揚,她和星一起幫助半夏去找梁沐從而間接使得雲騎軍和地衡司方麵注意到其實還有一群藥王密傳成員沒有被抓捕。
更是有著川柏這個看起來已經混成了剩下的藥王密傳成員中說一不二的家夥的個人情緒啊。
霧青將小弩壓低了一
點:“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你直接告訴我,藥王密傳盯梢我那麼久,還要擊落我乘坐的星槎是為了什麼吧。”
川柏大概是沒想到霧青會這樣配合,甚至還放下了武器。
他盯著霧青看了片刻,而後說:“我要把你抓作人質。”
霧青:“……啊?”
*
霧青還記得,自己上一次被藥王密傳餘黨偷襲,就是因為對方盯上了自己這顆軟柿子,想要將她抓起來做為人質,逼迫著雲騎軍和地衡司為他們準備離開仙舟必備的東西,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不能傷害他們、不能阻攔他們離開。
現在還來?
你們藥王密傳的人,是隻會這一招嗎?
川柏:“我知道你想說,興師動眾隻為了抓你一個人質沒這個必要,但我告訴你,做為現在仙舟上最出名的遊戲工作室製作人,你的名字隻要出現就有機會上熱搜。”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隻要綁架了霧青,藥王密傳就能登上熱搜,在擴大一波知名度的同時,應該還能讓那些因為雲騎軍對藥王密傳的鏟滅速度太快而覺得藥王密傳是什麼很拉胯的組織的人對藥王密傳改改觀。
川柏雙手抱胸,明明是個臉上覆蓋著一層木製盔甲的魔陰身,霧青卻看出了幾分得意。
“我們還會打開直播,當然,我們不會虐待你,但如果雲騎軍敢對我們動手,我就會讓直播間的所有人看到是雲騎軍親自射殺了人質!”
藥王密傳是非常認真在抹黑著仙舟和巡獵星神的。
川柏:“你應該能夠看明白,現在我願意給你留一條命,是看在曾經大家同在丹鼎司,還算是同僚的份上。走過來吧,把你的武器扔掉。”
霧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片刻後將手上的小弩扔到了地上,朝著川柏那邊走去。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直到她聽到一發因為割裂空氣而發出的爆鳴。
霧青按下跟在自己身後的廣大,猛地蹲了下去。一旁的息壤培育基又一次成為了她的掩體,藥王密傳的粒子流如雨一般朝著她的方向傾斜過來,甚至打破了息壤培育基。
但片刻後,粒子流就變得稀疏了起來。
霧青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就看見原本站在廊橋上,全身上下一副無敵樣的藥王密傳現在已經躺倒得東倒西歪了。
出現在他們後麵的雲騎軍則已經有條不紊地開始清理現場。
她剛才將目光彙聚在腳尖,並不是因為她心情沮喪,而是因為她已經看到了雲騎軍的星槎,和普通的星槎相比,這種星槎多了個靜音的效果,於是,藥王密傳的人沒有一個注意到了當川柏正在廢話的時候,雲騎軍的高能粒子炮以及雷弩之類的武器,都已經架在了他們的頭頂上。
要是一直盯著雲騎軍來的方向,霧青擔心川柏會意識到什麼不對。
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她這會兒已經看見了雲騎軍的身影,她或許會直接用星當初教給她的那一套。
“藥王慈懷,
建木生發。蒔者一心(),同登極樂。
星說這是藥王密傳的聯絡暗號(),說出這句話就像是說出某部外星知名超英電影中說出“九頭蛇萬歲”的翹屁俊男一樣,不會再被懷疑。
擾亂川柏的思路,靠著反應速度做到反客為主,這個項目在雲騎軍兵役的時候也是訓練過的,霧青記憶猶新。
不過,在她準備實施這個反綁架人質的計劃之前,雲騎軍就到了。
她沒必要在雲騎軍麵前秀自己的操作——這不和在工造司門前擺弄齒輪機關一樣愚蠢嗎?
怎麼說呢,如果川柏能更早地要求她走過去當人質,或許情況都不至於發展到這一境地。
她聽到了一聲痛苦的哼叫。
是川柏的聲音。
霧青心想:反派死於話多這個道理,好像永遠都不會過時。
霧青一邊拾級而上,一邊將懷中昏睡的妙妙放出來。
貓貓要是被按在她的懷裡繼續悶下去,指不定啥時候就要被悶壞了。
她在妙妙頭頂軟毛中蹭了蹭鼻尖。
隨後深吸一口氣。
好吧,她做好準備了,被雲騎軍批評教訓什麼的……不就是夢回自己在服軍役的那段日子嘛。
霧青腳步沉重地拾級而上,在轉過一處阻擋視野的息壤培育基後,被一個她怎麼都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的身影震驚到了。
白色的長卷發,肩膀上戴著銜環獸首甲的一人。
景元。
*
“都怎麼樣,沒傷著吧?”
下麵瑣碎的事情自然有雲騎軍去做,本質上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景元朝著霧青和廣大兩人走來,嘴角保留著這幾百年來羅浮人已經看得太多以至於刻進了腦中的上翹弧度。
霧青搖頭:“我們沒事。”
站在景元麵前的時候,她下意識地變得緊張了不少。
景元笑笑:“不必拘謹,你們倆都擺出這副樣子,就好像我是要來找你們訓話的教導主任似的。”
說實話,其實霧青還真的有一點這樣的感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還是沒能按捺住好奇:“將軍,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聽星完完整整仔仔細細地說過她在仙舟上的冒險曆程。
星說,哪怕是在解決藥王密傳的魁首,她曾經的上司丹樞的時候,景元都沒有出麵。
那麼現在……就這麼一群餘黨,他怎麼又出現了?
霧青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難道這裡還潛藏著什麼豐饒孽物的布局不成?
景元:“哈,用不著緊張。隻不過是接到報警的時候,我正在操練雲騎軍罷了,順便就跟過來看看,他們救人的時候表現如何。”
霧青:“……”
她一時間對身邊那些正在忙活著清理倒在地上的魔陰身的雲騎軍們產生了幾分憐憫。
這種被臨時抽查的隨堂小測的感覺,她很懂的!
景元覺得對麵的少女大概是在想什麼
() 很有意思的東西。
她的表情一下子就義憤填膺了起來,甚至還給他一種,他仿佛是站在了她的對立麵上的感覺。
不過這種情況在生活中發生的很多,和符玄啊青鏃啊她們相處的時候時常會有發生,他無意去探究。
白發的將軍眨了眨眼,道:“既然沒事,那等一會兒離開了迴星港,記得自覺去接收一下批評教育,哦,還有罰款。我記得私下無證用星槎拉客應該也有相應的懲罰,這個你們就去問地衡司的人吧。”
霧青:“……”
霧青:“呃,是,將軍。”
雖然早就預料到這樣的場景會發生,但是這種話從景元口中說出來的效果就是會很不一樣。
哪怕景元已經說了讓她不用緊張,但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緊張的是不可能的。
直到現在,霧青從頭到腳都還僵硬得像是一塊被一體澆築成型的鐵板。
她甚至沒有意識到,在她和景元說話的時候,她懷裡的布偶貓妙妙,逐漸睜開了那雙清澈的猶如琉璃珠子一樣的眼睛。
貓貓醒了,霧青並沒有發現。
但是貓貓卻發現了麵前站著的這個男性。
在貓的世界裡,人類並沒有什麼美醜的區彆,但此刻的景元對它來說卻像是在發光一樣。
他的肩膀上!
突然蹦蹦跳跳地鑽出了一隻褐色腦袋、嘴巴紅紅像是塗了胭脂,圓滾滾軟乎乎的小團雀!
妙妙在被鐘珊當做禮物買下送到仙舟上來之前,都有過些怎樣的經曆,霧青不得而知。
她隻知道,當她終於從懷中那掙紮的動作意識到妙妙已經醒來的時候,這隻大膽冒失的貓已然用後腿蹬著她的手臂,朝著景元的肩膀上撲了過去。
陽光下,布偶身上略微有一點亂但並不影響其飛揚效果的長毛仿佛被度上一層閃閃發光的金。
它是那麼的毅然決然,那麼的一去不返,甚至連一個抬頭都沒有留給它那剛剛脫離險境的阿媽。
霧青隻來得及看著這隻不孝子飛揚的尾巴,發出一聲配著手忙腳亂的驚叫:
“呀!妙妙!”
*
要不說妙妙這隻貓怎麼是用一輩子的腦子換了美貌呢。
它敢去撲羅浮的雲騎將軍也就算了,畢竟景元素來是個隨和的將軍,不和小貓一般見識。
它甚至還沒有撲到。
景元肩上的團雀就像是訓練有素的雲騎軍一樣朝著旁邊躲閃了一下,藏進了……或許是景元那蓬鬆的讓人聯想到炸毛貓貓的頭發裡吧。
妙妙鋪了個空,它那張毛茸茸的臉直接撞在了景元的下巴上,抬起來的爪子甚至差點撓到景元的臉,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讓霧青心驚膽戰。
甚至比先前墜機然後遇到魔陰身的時候還恐懼——這要是真讓妙妙在景元臉上抓出一道疤痕來,隻怕妙妙今天就能被羅浮萬千沉迷景元美色的少女給片肉片下火鍋吃。
但還好,她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
生(),景元穩穩地接住了這隻莽撞小貓⒚()_[((),動作很是熟練地給它順毛、撓下巴。
霧青覺得自己在擼貓方麵都沒有這麼嫻熟。
“真是一隻可愛的狸奴啊,叫妙妙是嗎?”
妙妙被擼爽了,抬起尾巴貼在景元的手背上,撒嬌的樣子令霧青內心直呼自家白菜長腿跑了。
……哦,是了,和景元比起來,妙妙算不算白菜還不一定呢。
景元低頭看貓,一邊繼續伺候貓一邊想起了什麼,問:“說來,我先前聽到你播來的求助消息中,藥王密傳提起你是魔芋爽工作室的製作人?”
霧青:“呃、嗯,是我。”
“所以,《這個戀愛是非談不可嗎》裡頭主神空間的那隻貓,原型就是妙妙?”
霧青驚了一下。
她沒想到景元竟然也是遊戲玩家。
這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實力,要麼是將軍過目不忘,要麼就是……
一瞬間,當初那個困擾了她一小會兒的問題突然就迎刃而解了。
她想起來了。
那個在主神空間中待了一整個一測的玩家【實名上網】,好像就是景元啊。
羅浮將軍竟然如此愛貓?
霧青心中景元的形象瞬間又朝著寵物奴的方向進化了一點。
“是的,是妙妙。其實今天帶它出來,就是因為它在遊戲裡的形象火了,還上了一次熱搜。我們工作室有功必獎,我是打算帶他去領獎勵。”
景元挑了挑眉:“什麼獎勵還需要出門領?”更彆說還要坐星槎跨越幾個洞天這麼遠。
“呃,其實我今天出門就是為了帶他去絕育。”
霧青實話實說,她雖然覺得這個話題不是很適合在獸醫之外的第一次見麵的男性麵前說起,但……她決定老老實實。
“聽說貓鈴鐺的手感很好,我打算等醫生完成手術之後拿走鈴鐺,找一家掛飾店幫我做成掛墜。也算是個永久的紀念。”
她看著躺在景元懷中的妙妙,心中生出一點小小的嫉妒之情,嘴皮子就在這個過程中繼續一溜煙地往下,將她的真實想法暴露了個徹底。
等景元笑著抬起眼來,仿佛聽到了個很好笑的玩笑一般問她“當真?妙妙看到這個掛墜不會傷心嗎”的時候,她才終於恍然回身。
媽呀,她剛剛都對著景元說了些什麼虎狼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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