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走了,這人是村長的大侄子,叫王大方,有什麼事兒就敲人家門兒,在外麵喊完了就走,根本就不跟人照麵,老王家是二十年前搬到咱們村的,當時發大水,把他們王家村給淹了,鄉上一合計,就把王家村的人分散開來,合並到各村,有一支就合並到咱們村了,這老王家頂不是東西了,啥缺德事兒都乾,他們這次通知你,可能沒好事兒……”劉嫂跟了出來,說道。
“他們是不是要算計我們?老公,我和你一起去吧……”衛卿卿是跟在劉嫂身後出來的,聽了劉嫂的話,有些擔憂的道。
楊明一看她穿著睡衣就跑出來了,裡麵中空,白生生的小腿露著,山裡小涼風挺涼的,蚊子也多,在外麵時間長了,不吹病了,也得被蚊子咬的滿身包,便道:“你回屋去陪著寶兒,我和劉嫂一塊去,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乾嘛……”
“那……那好吧……”衛卿卿應了一聲,退回屋子去了。
“咱們走吧!從這裡走著去,8點半正到大隊……”劉嫂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個手電筒,打開了,發出昏黃的光芒。
於是,兩人一起向著大隊方向走去,夜色漆黑,手電筒的光芒雖不算亮,但是卻能照亮道路,沿途的蛐蛐鳴叫聲,就像幽靜的小夜曲兒一樣,幽遠、動聽。
兩人沿著碎石路一直走,路上,劉嫂給楊明簡單的介紹了村裡的情況,全村不算上新搬來的楊明家,一共一百零五戶,隻有兩個姓,一個便是鄭,一個便是王,鄭姓的,共有75戶,王姓的,有30戶。
現在的村支書,是鄭家的人,名叫鄭大寶,現年45歲,跟鄭雲前關係極近,鄭雲前和鄭大寶的父親,兩人的爺爺是親兄弟,鄭大寶比較憨直,木訥,能當上村支書,一是有能力,二便是老鄭家人鼎力支持。
村長就是王家的人了,名叫王全根,現年50歲,這個人比較貪婪,做事喜歡玩個巧兒,會巴結領導,當年他就是因為巴結了鄉領導,在戶口上做了手腳,把所有成年的王家人,全都單獨開了個戶口,最終才以一票的優勢,被選舉為村長的,當時也沒有什麼選舉作弊一說,以至於當時鄭王兩家差點兒發生大規模械鬥,當時搞的挺大的,把當時幫著王家作弊的鄉領導都給搞掉了,但是王全根的村長位子,卻坐定了,一直坐到現在。
到如今,鄭王兩家的關係都勢同水火,互相拆台的事兒,時有發生。
兩人邊走邊說著,不大工夫,便來到了村委會,楊明對村裡的情況,也摸了個差不多。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村委會,隻見一個大房間裡,已經坐滿了人,都是各家各戶的當家人,主席台上,坐著一胖一瘦兩個中年男子,劉嫂悄悄給他指了,那個胖子,就是村長王全根,瘦的便是村支書鄭大寶,兩人身前的桌子上,各放著一個話筒,一個茶缸,茶缸裡麵還冒著熱氣。
兩人來到最後麵,一起找了個板凳坐了,靜靜地等著開會。
8點半的時候,村長王全根瞟了坐在後麵的楊明一眼,首先開口了,“現在八點半了,咱們現在開會……”
“今天,我到鄉裡開會了,書記鄉長,都狠狠地批評了我,對我們村的發展,很不滿意,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沒有一條公路,領導們到咱們村裡視察來,屁股都顛腫了……”
“咳咳,王村長,難道鄉領導跟您說了,他們的屁股腫了?是管咱們要醫療費麼?不要扯些有的沒的,說正事……”村支書黑著臉發話了。
“嗬嗬,村支書教訓的是呀!那我就說正事兒……”王全根被一個小自己五歲的人訓斥了,也不以為意,當然心裡有沒有罵娘就不知道了,隻聽他接著道:“關於咱們村修路的事兒,鄉領導給了我們村一個任務,今年,必須修出一條柏油路,修路要錢,而且還不老少,但是鄉裡的財政也緊張,沒法兒給我們財政上的支持,不過,最後我和鄉領導求了半天,鄉領導才給了我一個權力,那就是,我們村可以將村邊兒的山地承包出去,山地是國家的,承包的話,承包費是要上交的,但是鄉領導為了支持我們修路,這承包費就交給我們大隊來支配了,要是還不夠,大家再集個資……經過我和村支書鄭大寶同誌一個下午的商議結果,我們選定了承包出去的山地,那就是村口的兔腰子山、豁唇子山,村北的草帽山、花鼓山,村西的龍虎山、跳蚤山……”
“承包方法呀,咱們也趕趕時髦,就以競拍的方式,價高者得,最低價,每畝每年100塊,承包期限20年,承包費可以每年一交,最低加價每畝10塊錢……”
“這王八蛋算計你呢,怪不得大寶叔臉色那麼難看呢……”劉嫂聽著聽著,眉頭便皺了起來,湊到楊明耳邊小聲道。
“怎麼會?不就是六個山頭兒麼?”楊明說道。
“這六個山頭可大呢,不是說一個山尖兒就是一個山頭,你們家後麵那座山,好幾十個山尖兒呢,都是草帽山的,得有好幾百畝呢。花鼓山是我們家後麵那座山,也有不老少山尖兒呢,有個百十來畝吧,你們家那兩畝地,就是在這兩座山之間呢,另外的四座山,也是圍著草帽山和花鼓山……很可能就是這姓王的越過支書,直接把承包山頭報給了鄉裡。”劉嫂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