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不要亂叫……”這個時候，楊明從屋裡跑了出來，喝止大黑它們。
大黑它們衝著小戚悻悻的哼哼了兩聲，不情不願的鑽回院子裡去了。
楊明這個時候才打量麵前的兩人，大漢還好說，就是一個傻不拉嘰的傻大個，而那個老人，和藹慈善的麵容之下，卻是有一種鐵和血的味道，很顯然，這老人年輕的時候，肯定是經曆過真正的戰場。
不過，無論楊明怎麼打量著這個老人，卻是根本無法將他和電視上經常出現的那幾位老人劃上等號。
“不知道兩位是……”楊明問道。
“你就是楊明吧？這是咱省軍區的某位首長，我們是微服私訪的，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彆人……”小戚一臉神秘的小聲道。
當然了，他這個小聲是相對的，反正基本上整個鄭家村的人都聽到了，各家各戶都打開大門，站在門口張望著，給張揚家蓋房子的建築工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向這邊看來，剛才哪一嗓子，大家還以為是誰家放電影呢，直到聽到有人喊楊明，才知道是人說話呢。
“小戚，你這個大喇叭，給我閉上你的嘴……”老人狠狠地瞪了小戚一眼，氣道。
小戚立刻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不敢再吭聲了。
“極品……”楊明在心裡給小戚打了一個十分中肯的評語，帶著這麼一個人，最起碼不會悶死。
“你就是楊明小同誌吧？你叫我老李就行，嗬嗬，老頭子今年年底就能退休了，可算能鬆快鬆快了……你們家這是什麼味兒呀？能不能讓我……看看？”老人望著楊明，和藹可親的笑道。
“隻是看看？”楊明笑道。
“啊……”老人點了點頭。
“看就不用了，我告訴你這是什麼不就得了……”楊明很認真的道：“這是貼餅子熬小魚兒的味道。”
“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得看看才知道呢……”小戚眼瞪得和銅鈴一樣，說道。
“小戚，你要是想吃，就直接說嘛，你不說，人家怎麼知道？你這個直腸子，不要學某些人拐彎抹角嘛……”老人一副說教口吻。
“哦！原來兩位是想吃呀？早說嘛……”楊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誰想吃了？我什麼沒吃過？什麼山珍海味，什麼草根樹皮，咱都嘗過……”老人說道。
“就是，誰想吃了？”小戚給老人捧哏兒。
“那……是我誤會了，兩位遠道而來，進屋喝口水吧，您要是迷路了，待會兒喝完水，我給您指條出去的道兒……”楊明連忙說道。
“……”老人一下子就被噎住了，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不知道該說啥了，這小子，是不是太促狹了點兒，聽說，這小子以前挺厚道的呀，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小戚也呆了，他也沒想到，這個乾乾巴巴的小子，竟然這麼……小戚都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了。
“啊……既然如此，那就進去喝杯水……”老人點了點頭。
“請……”楊明連忙把老人往屋裡讓。
盤腿兒坐到炕頭上，老人突然間有了種回到抗戰年代，住在老鄉家裡的感覺。
“水不是熱的，您就拿這奶湊合湊合吧。”楊明給老人遞上來一盒牛奶。
“您吃水果……”衛卿卿連忙洗了幾個水果端了上來。
“唉！坐在你們家炕頭兒上，讓我忽然有種，回到當年建立農村革命根據地的那個時候，想想都多少年了？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小毛頭兒呢，現在都成了小老頭兒了。”老人一副回憶過往的神色，“想當年呀，我們和老鄉一起去溝邊兒抓魚，那時候的魚兒，那可真是天然無汙染，撈上一網小雜魚兒，放大鍋裡咕嘟咕嘟，那味道……要是在鍋邊兒上貼上一圈兒棒子麵兒餅子，那味道，那就是我這輩子最懷念的美味了……”
咕嘟……
小戚很適時的咽了口唾沫，給老人的講述添上了一份神奇色彩。
“您說的是不是貼餅子熬小魚兒？”楊明說道。
“哦？難道那就是傳說中的貼餅子熬小魚兒？”老人也是老頑童了，一臉驚奇的道。
“啊……要不咱們盛一碗，您幫忙嘗嘗，是不是當年那個味兒？”楊明說道。
“嘗嘗？”老人眉毛一挑。
“嘗嘗吧……”楊明連連點頭，讓衛卿卿去外屋盛小魚兒。
衛卿卿捂著嘴，強忍著笑意，出去盛魚了。
一碗黃乎乎的小雜魚，根根挺直，濃濃的醬香刺激著人的鼻端，黃乎乎的餅子帶著鍋貼兒，一端還被魚湯浸泡了，拿在手裡有些黏糊糊的，讓人異常的有食欲。
“這個，和傳說中的貼餅子熬小魚兒，倒是挺像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是不是也是一樣的……”老人笑眯眯的道。
在老人看來，自己這就是老叟戲頑童呢，跟這小夥子逗哏兒，心情都好了。
“您嘗嘗不就知道了？”楊明說道。
“那……我就幫你嘗嘗……”老人提著筷子，夾了一條小魚兒，吃到了嘴裡，輕輕咀嚼。
“咋樣？味道相同麼？”楊明一臉好奇的道。
“嗯……有那麼點兒味道，不過……我再吃一個，好好咂摸咂摸。”老人細細品味了一番，咬了口餅子，又夾了一條小魚兒吃了起來。
“楊明……”李月婷的聲音響起，接著，這丫頭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進屋一看，見屋裡隻有四個人，劉嫂、張揚他們都沒在，便向著老人敬了一個軍禮：“李老……”
“哦……是小紅呀……一塊兒吃點兒不？”老人熱情的招呼道。
“不了，我還有任務呢……”李月婷連忙拒絕，不過臉色有些黑了。
“不吃就不吃吧，拉啥臉子呀？”老人訕訕的吃了起來。
“楊明卿卿，首長已經在後園等著你們了，趕緊的……對了，把你們準備的貼餅子熬小魚兒也帶上，首長點名兒的。”李月婷說道。
“好好好，沒問題……”衛卿卿連忙去外屋盛魚，楊明和李月婷也跟了出去。
“你咋叫小紅呢？”楊明偷摸的問李月婷。
“你管得著麼？我小名愛叫什麼就叫什麼……”李月婷臉一紅，瞪視著楊明。
“嗬嗬，彆介意，這老頭兒有些不正經……”楊明連忙轉移話題。
“你爺爺才不正經呢……”李月婷眼睛瞪得更圓了。
“他是你爺爺？”楊明眼睛瞪得比李月婷的圓。
“怎麼啦？不行呀……”李月婷翻了個大白眼兒，“生死經的多了，什麼都看開了，活的輕鬆點兒不好呀？”
“倒是，挺有道理的……”楊明微微點了點頭。
衛卿卿把魚盛到一個大陶盆兒裡，讓楊明端著，一大箅子貼餅子讓李月婷端著，自己卻拿了一大把筷子，提了一大兜兒水果。
“你最好把張揚叫過來……”臨走的時候，李月婷說道。
“哦！對對對，讓張揚陪著你爺爺，差點兒失禮了……”楊明連忙道。
“那倒不是……其實我爺爺巴不得家裡就他一人兒呢……”李月婷撇了撇嘴，說道。
“為啥？”楊明好奇了。
“因為你們家就他一人，他會把你們家翻個底兒朝天的，就是一些涉及**的東西，他都能給你丟的滿世界都是……”李月婷有些心有餘悸。
“啊？”楊明和衛卿卿都被驚得張大了嘴。
“他是找啥呀？”衛卿卿有些不樂意了，男人的東西還好說，可是女人的東西呢？
“不是找啥……是一種習慣，當年我爺爺參加過反間諜戰役，進入房間之前，任何死角都不放過，沒看到他那警衛員麼？原來多英武的一個人呀，被他傳染了。”李月婷小聲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楊明想到小戚剛剛堂吉訶德式的表現，不由得很認同的點了點頭。
“張揚張揚，快來陪客人了……”衛卿卿向著正在工地上監工的張揚吆喝道。
“怎麼聽著你這話這麼彆扭呀，就好像你們家這是青樓似的，是不是呀衛大鴇母……”張揚屁顛兒屁顛兒的跑了過來，嘴裡還不住埋怨著。
眾人一頭黑線，衛卿卿在張揚耳邊交代了兩句，在張揚很鄭重的保證後，跟在楊明身邊兒，向著後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