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響起，一隻隻肥墩墩的鴿子從窩裡飛了下來，落到了篩子底下，貪婪的啄著黍子吃。
“哎呀，把它們給忘了……”張淑芳一拍額頭，連忙跑出來驅趕鴿子。
“這樣不是辦法，轟走了還會再回來，你趕緊的撒些棒子粒兒……”江月娥說道。
棒子粒兒是大顆粒，鴿子吃得下，但是老家雀兒卻吃不下。
把鴿子趕走了，張淑芳又從廂房裡抓了把棒子粒兒，灑到了雪上，鴿子就不再去吃黍子了，其實，鴿子是不愛吃黍子的，黍子的顆粒小，它們吃半天，吃的脖子都酸了，都不一定能夠填滿嗉子，還是棒子粒兒實惠。
看著在雪地上啄食的鴿子，張淑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鴿子，當老油子正好，老家雀兒看到這些鴿子在這裡吃食，絕對會放鬆警惕心的，其實說起來，一些養過鴿子的人應該有印象，喂鴿子的時候，一些老家雀兒也會跟著蹭食兒，尤其是給鴿子喂高粱或者小麥的時候，那蹭食兒的老家雀兒比鴿子還多。
張淑芳趕緊回了屋，和江月娥藏在門口，手中拽著繩子，隻要老家雀兒去篩子底下吃食兒，一拉繩子，就能把它們全都扣住。
等了一小會兒，突然間，一隻老家雀兒飛到了院子裡的樹上，在枝條上蹦蹦跳跳的，嘴裡不時的發出叫聲，可能是呼喚同伴吧，隨著它的叫聲，老家雀兒越聚越多，整個院子都開始熱鬨了起來，嘰嘰喳喳的叫聲響成一片。
屏息……藏在屋子裡的兩人都屏息了……
雖然有的老家雀兒挺警惕的，但是，卻並非所有的老家雀兒都是這麼警惕的，大雪下了一夜，大地上白茫茫一片，老家雀兒們根本就找不著食兒吃，早就餓的饑腸轆轆了，如今看到篩子底下的黍子粒兒，立刻就有忍耐不住的老家雀兒飛了下來，鑽到篩子底下去吃黍子，榜樣的力量是偉大的，一隻飛了下去，立刻就跟下來一大群。
“拉……”張淑芳看的眼熱，正要拉動繩子，將老家雀兒們一網打儘，但是卻被江月娥阻止了。
“彆這麼心急，你現在馬上把它們轟走，然後在篩子底下再撒上點兒黍子，記得，千萬不要把篩子弄翻了……”江月娥湊到張淑芳耳邊，小聲說道。
“為什麼呀？”張淑芳疑惑道。
“去就知道了……”江月娥神秘一笑。
“去……”張淑芳也不再多問，推開門就走了出去，嘴裡還大聲呼喝著。
在張淑芳推門的時候，一幫老家雀兒就已經警惕的一哄而散了，張淑芳又弄了一瓢黍子，灑到了篩子下，然後才進了屋。
“看著吧，咱們隻抓這一次，就絕對能贏……”江月娥自信滿滿的道。
“為什麼呀？”張淑芳說道。
“看著就知道了……”江月娥笑道。
老家雀兒們被趕走了，但是，張淑芳前腳剛進屋，那些老家雀兒就呼啦啦的又飛了下來，這次，可謂是全軍出動了，就連一直在觀望的狡猾老家雀兒，也都飛了下來，老家雀兒當年被定性為四害之一，自然有其可恨之處，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時期，人民軍隊所使用的麻雀戰，給敵人的心靈和**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呀？由此，可見這種鳥類的難纏。
一群老家雀兒擠在篩子底下，密密麻麻的一大群，這些家夥，真跟強盜一樣，飛快的啄食著地上的黍子。
“拉……”江月娥猛地拉了一下繩子，木棒立刻就被拉倒了，篩子扣下，將老家雀兒全部扣住，一個都沒有跑掉……
“行呀，姐呀，這一下就全都逮住了……”張淑芳興奮的嚷嚷了起來。
“走，咱們把它們全都弄出來……”江月娥拉著張淑芳從屋裡出來，拿起一個大個的雞皮袋子，將袋子罩到了篩子上，然後啟開篩子，驚慌失措的老家雀兒們亂飛著，就直接飛到了雞皮袋子裡。
姐倆兒弄了半天，才終於把所有的老家雀兒都弄進了雞皮袋子裡，一群老家雀兒劈裡撲棱的在裡麵兒亂撞，讓倆人笑眯了眼睛，這裡麵，最起碼也得有五十隻呢，這樣要是還不能贏，那就沒天理了。
市裡的城西一中，今天氣氛很有些不同尋常，學生們很安靜，無論男女，都是緊抿著嘴唇，看人都是瞟著眼球，和同學說話，討論問題，也都是緊壓著聲音，絕對不會讓聲音被第三個人聽到。
老師們都懵了，學生們這是怎麼回事兒呢？不會是這一陣子喝鮮奶喝出毛病了吧？胡校長更是著急，把衛建國叫到校長室，和一幫副校長一起圍攻衛建國。
“建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不是說那些鮮奶沒有任何副作用麼？怎麼現在學生們都跟啞了似的？”胡校長急的嘴角起了一大堆燎泡。
“老衛呀，對這鮮奶，我們都不知道底細，是你牽的線，搭的橋，我們才跟著你一起張羅的，要是學生們出了什麼意外，咱們都夠槍斃的了，那可是五千來人呀……你趕緊給我們吃個定心丸兒吧……”
“是呀老衛，咱們這後半輩子，可都壓進去了……”
“我今天血壓就沒低過180去，哎呦，我都迷糊了……”
“老衛呀，你趕緊跟你女婿聯係，讓他過來看看學生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一幫副校長也都紛紛抱怨。
“放心放心，各位校領導還有老師們為了能有充足的精神，也都是每天要喝一盒羊奶，一盒牛奶，各位的身體狀況，有什麼事兒麼？更甚者，某人還跟咱們吹噓過，喝了羊奶牛奶之後，精神體力充沛，好像連那方麵的能力都提高了不少，”衛建國壞壞的瞟了一眼胡校長，讓胡校長臉紅尷尬不已：“咱們這幫上年紀的，喝了都沒事兒，那幫孩子們正是一生中活力最旺盛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有事兒？”
學校的校長，政教處主任，老師喝的鮮奶，都是楊明免費提供的，算是做人情了，當然了，這個人情做的，讓楊明覺得特彆彆扭，咱本身就是按照成本價批發給學校的，你們學校已經占了大便宜，做人情，也應該你們給我做吧？怎麼到頭來，還要我免費給你們提供鮮奶呢？但是這個人情是衛建國提出來的，而且，提供鮮奶的數量，是按照天數和人頭算的，數量不多，楊明隻能捏著鼻子，忍了下來。
“咳咳……不要說些不相乾的，咱們還是回歸正題，繼續說學生們的事兒……老衛呀，不是我們信不過你，幾十年的老交情了，誰不了解誰呀？可是你到樓道裡聽聽去，學生們都跟啞了一樣，各年級各班，隻能聽到老師講課的聲音，除此之外，你連個屁都聽不到……”胡校長咳嗽了兩聲，把副校長們看向他的玩味眼神兒直接忽略了。
“就是嘛，這也太反常了，學生們雖然多數都成年了，但是，人家既然在咱們學校裡上課，咱們就得對人家負責。”
“哎呦，學生們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嚇人了，我血壓又要高了……”
“這種情況絕對不能持續下去，否則的話，萬一被學生家長知道了，肯定會到學校裡鬨事兒的……”
一幫校長誰都不知道學生們做出這樣的反常舉動，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
“這是暫時現象，咱們不要這樣悲觀，不一定是壞事兒嘛……”衛建國笑道。
“對你衛建國來說，這的確不是個壞事兒，”洪主任的聲音響起，然後洪主任冷著一張臉，推開校長室的門兒，走了進來：“我們問了幾個學生，情況調查清楚了，老衛，你這人太不是東西了……”跟在洪主任身後，一年級、三年級的政教處主任也冷著一張臉，走進了校長室，看著衛建國的眼神兒異常不善。
“到底怎麼回事兒？”一聽問題很可能出在衛建國身上，幾位校長立刻就嚴肅了起來。
“建國，你怎麼能這樣呢？你竟然想給學生們斷了鮮奶供應，你說，你是不是想要加價？賺學生們的黑心錢？”洪主任痛心疾首的指責衛建國。
一道道或鄙夷，或痛心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衛建國身上。
“什麼黑心錢，我賺什麼了？你們憑什麼這麼說？我為了讓孩子們都喝的起奶，我多委屈我女婿呀？你們知道咱們這奶，在英寧大酒店賣多少錢麼？5塊錢呀，不是多4塊的意思，是多四倍呀……我女婿得少賺多少錢呀？你們算過沒有？你們說出這話來，有良心沒有？人家英寧大酒店定下5塊錢一盒，那是因為人家知道這奶的功效，最大的市場都是孩子們的，不好意思坑孩子，我女婿說了，這兩種奶要是零賣的話，一盒20塊錢都不算貴……”衛建國都翻了白眼兒，找了張椅子坐下，“你們這幫周扒皮，吸血鬼，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今天就賴在這兒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