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伸出它的紙胳膊,指了指它肚子的位置。
???
李明嚴重懷疑這個紙人是在拿自己尋開心。
看樣子,從這個紙人身上,暫時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
不過,想起聖騎士交待的事情,李明隻得將問題埋在肚子裡,老老實實的走到後廚工作了起來。
期間紙人一直圍著李明飛來飛去,讓李明感覺莫名的煩躁。
在麵包從烤爐裡取出來的時候,紙人直接撲到一個麵包上。
等它從麵包上飛離的時候,那塊原本完完整整的一塊麵包缺了鵪鶉蛋大小的一塊兒。
紙人的肚子也微微隆起。
李明隻覺得自己的三觀要碎乾淨。
一張紙,會說話,會移動,有嘴巴有眼睛有鼻子,甚至現在還會吃東西!
這種事情若是之前有人講給李明,李明直會把它當笑話聽。
但是現在真真切切的發生在李明麵前!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魔法做不到的?
感歎著魔法的神秘與強大,李明將黃橙橙的麵包送到了聖騎士麵前。
聖騎士慵懶的躺在搖椅上,此刻他眼前漂浮著一本看上去十分陳舊的書,一個紙人正勤勞的為聖騎士翻動著書頁。
聖騎士看得很專心,專心到李明來到他麵前站了半晌,聖騎士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您~您好,麵包做好了。”
“放下吧。”
聖騎士頭也不抬,仍在專心的看著書。
李明微微踮起腳尖,書頁上仍舊還是李明看不懂的文字。
走出屋子,李明立刻朝著紙人詢問:
“他看得是什麼書啊?”
“《龍的湮滅與龍人的發展曆程》。”
紙人絲毫沒有賣關子的意思,它現在躺在李明腦袋上舒舒服服的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你做得麵包,是真好吃呀!”
“你以前吃過?”
“沒有,但我聞過,那些黑乎乎的東西聞起來就很難吃,但是你做得不一樣!”
......
這本《治療魔法入門指南》看上去並不厚,但是當紙人將這本書從頭到尾為李明誦讀過一遍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淩晨。
也是直到現在,李明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一個錯誤。
魔法是要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練習的。
李明一開始的行為,就像一個連翻身都費勁的嬰兒,突然被要求站起來和成年人賽跑,不出問題才是怪事。
好在,李明竟然活下來了。
正如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一樣,李明想要學會治療魔法,就必須要從最基礎、最簡單的治療魔法開始練習。
這樣想著,李明拿起自己的佩劍,在左手手背上輕輕劃了一小道傷口出來。
絲絲鮮血滲出,有點痛但沒有大礙。
李明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對準了左手的傷口。
法杖對於魔法師來說,十分重要。
理論上,任何物體,包括佩劍都可以成為魔法的媒介來釋放魔法。
但不同的媒介,對魔法的釋放能起到十分巨大的影響。
假設李明是個剛能考到60分及格分的水平,那如果李明用手中佩劍當做媒介釋放魔法的話,那李明實際發揮出的水平可能不超過10分,不合適的魔法媒介對魔法的釋放會起到反效果。
而最合適的魔法媒介,就是擁有著極強魔法親和力的樹枝。
越是名貴的木材,作為媒介對魔法的增幅效果就越強。
當然,珍惜木材製作的法杖是現在的李明現在想都不敢想的。
他隻能隨地撿起一根枯樹枝當做法杖。
效果雖然不會太好,但有總比沒有要好。
“無論如何,請讓這道傷口愈合不再流血吧!”
之所以劃破自己的手,就是因為這樣做李明在釋放魔法的時候,會有更強烈的意念,更能有效的操控魔力使魔法釋放成功。
而治愈這種程度的傷,需要調動的魔力也很少。
不會像李明之前那樣意外失控。
一股亮青色的光芒在法杖上亮起,這股光芒從法杖直射到李明手上的傷口上。
癢。
很癢。
李明忍不住想要丟下樹枝撓一撓,哪怕撓得皮開肉綻,哪怕傷口加劇。
傷口在自然愈合的時候,癢是很正常的,而魔法好像是加速了這個過程,在享受到傷口快速愈合的便利的同時,劇烈的癢感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李明眼看著手上的傷一點點愈合,最後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紙人興奮的在李明頭頂飛來飛去。
“成功了!恭喜你成功了!”
“還差得很遠,這隻是最低級的。”
知識愈合身體表麵簡單的傷口而已,李明需要做的可要複雜得多,那個士兵的傷在內臟不說,而且還嚴重移位。
李明咬了咬牙,狠下心來用劍在手背上留下一寸長的傷口。
很疼。
但他除了這樣做,沒有更好的試驗品。
“好痛!快給我治愈它!”
這是李明在書裡學到的。
越是簡單直接的話,起到的效果就越好。
實際上如果能夠熟練使用魔法的話,連這麼一句話都不需要說。
被念叨出來的咒語,也隻是給魔法釋放者一個心理暗示而已。
亮青色的光芒再次閃耀。
李明緊咬著牙關,忍受著劇烈的癢意。
不過這一次,在傷口剛剛愈合了一半的時候,李明手中的樹枝就已經斷裂成好幾截。
不是樹枝的問題,樹枝隻是一個媒介,不會隨著魔法使用而被消耗。
而是因為,李明對魔法的掌控能力太差了。
樹枝斷裂,是因為短時間內,李明的魔力失控了。
......
李明的練習持續了一整個夜晚。
當天邊的魚肚白初現時,李明身邊的士兵開始痛苦得呻吟了起來。
聲音很低,但每一聲都極為揪心。
李明的胳膊上,滿是鮮血。
他已經喪心病狂到用劍貫穿自己的胳膊,然後試著隻恢複表麵的傷口,而後再隔著皮膚表層將皮肉中的傷口愈合,好在他成功了,沒有因此落下殘疾。
李明現在感覺有些虛脫。
“他要死了。”
趴在李明頭頂的紙人不痛不癢的來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