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國以後沒有置辦交通工具,也沒那個打算。
學校給教師提供住處,用不著買車。
今晚我是搭公交來的,二十幾站路,坐到屁|股疼。
我不是要省那幾個錢,是半小時都沒打到車,我煩了,剛好有能去這邊的公交,就摸出倆鋼鏰跨了上去。
國內的叫車軟件我還沒來得及下載,需要琢磨琢磨。
一個禮拜的時間,光是整理這座城市一股腦塞給我的回憶都不夠,哪裡還能顧得上搗鼓生活。
電梯去往地下一層。
我看著不斷倒數的數字,心想一會得打車回去,希望能攔到,頭頂響起霍時安的聲音,他在接電話。
那頭好像是他的經紀人,光聽飄出來的聲音就知道對方一定在暴走。
我猜霍時安的經紀人跟工作室不同意他來這裡,他現在的名氣太大,一堆狗仔廢寢忘食的追著他,挖他的行蹤,想搞到猛料。
隻要搞到一咪咪,分分鐘就能把他送上熱搜第一。
今晚這事兒,怕是要他的工作室連夜緊急公關,不知道多少人要為他熬夜,生氣是正常的。
我用餘光瞄了眼霍時安,心裡有點鬱悶,出國前我明明跟他差不多高,回國後他卻比我高大半個頭。
是我長的太慢,還是他吃了生長激素?
電梯門開了,我徑自走出去,往出口方向走。
霍時安掛掉電話,大步流星的追上我,板著個臉,麵無表情的說要跟我敘舊。
我不給他留臉麵,不像以前那麼慣著他,挑事兒般的口吻說,“不是說不需要?”
霍時安一張臉就跟被人塞了滿嘴冰碴子似的,整個扭曲,又在瞬息間扭回來,還朝我露出一個好朋友的笑容,“現在需要了。”
我送他一個白眼,有病。
我倆沒走多遠,就不知道從哪兒衝過來一胖子,朝霍時安嚎叫,“時安,你的口罩呢?”
霍時安愣了下,之後就暴躁異常的低罵,“操!”
我這才發現他從事發到現在,一直把口罩拿手裡,忘了戴。
娛樂圈裡的老江湖了,怎麼還這麼大意?
我聽胖子劈裡啪啦,知道他就是電梯裡跟霍時安通電話的經紀人。
個子不高,體型橫向伸長,穿一身黑,脖子上掛著大塊玉佛,手上纏了好幾個名貴的手串,像黑社會大佬。
不知道怎麼回事,那經紀人本來還在霍時安麵前跳腳,氣急敗壞又打不得,一副想吐血身亡的樣子,突然兩眼發光的瞅我,把我瞅的頭皮發麻。
下一刻,經紀人就邁著小粗腿,以一種企鵝走路的姿勢走向我,“年輕人,想演戲嗎?”
“???”
我朝霍時安看去,他的臉黑成了鍋底。
“不想。”
我本來隻想說自己對娛樂圈沒有興趣,一開口就騷包的閃了腰,我說,“娛樂圈從來都不是我的戰場。”
經紀人竟然沒有被我尬到,“年輕人,話不能說的太滿,我很看好你。”
他正兒八經的說,“除時安之外,你是第二個讓我看一眼就覺得適合走這條路的人,老天爺賞飯吃。”
我無動於衷。
這幾年我拚死拚活的學習,提前修滿學分畢業,考權威性的證書,留校各種秀存在感,各種奉獻自我,得到教授的推薦名額進的A大。
當初如果我不出國,就會跟霍時安一起去那裡讀書。
如今物是人非。
情懷尚存。
我的目標隻有A大,自作多情的感覺它一直在等我。
經紀人對我的反應非常痛心疾首,搖頭歎氣一番,才想起問我跟霍時安的關係。
我說,“我們是老同學。”
霍時安跟我異口同聲,“老朋友。”
我平靜的改口,“啊對,我跟他是老朋友。”
霍時安也改,還跟我同時發音,“老同學。”
“……”
“……”
可憐的經紀人,徹底被我倆弄懵了。
霍時安渾身低氣壓的走近,他把我擋在背後,跟經紀人說,“我晚點回酒店。”
說完就走。
見我沒跟上,霍時安就原路返回,拽我胳膊。
我扭頭去看他的經紀人,想禮貌的跟對方告彆。
對方正在用滿臉見鬼的驚悚表情看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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