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霍時安要了一根煙。
霍時安像是以為我能憑空搓出火苗把煙點著,半天都沒有要給我打火機的意思。
我洋裝惆悵又可憐的唉聲歎氣,“哎。”
霍時安沒反應,挺無動於衷的樣子,我又歎氣,聲音拉長了很多,“哎……”
他終於把打火機扔了過來,繃著臉,一副嫌我煩的樣子。
“啪嗒”
我按動打火機,一簇藍色火苗竄起,煙燃燒的氣味撲進我的鼻子裡,有點嗆。
不像我平時抽的牌子那麼溫和。
霍時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去A大教什麼?”
我正在適應煙的濃烈味道,晃了神,沒聽他說話。
霍時安吼我,“方淮!”
我嚇一跳,傻愣愣的看他,“什麼?”
霍時安一臉“我要被你氣死”的姿態,咬牙道,“我問你,你要去A大教什麼東西?”
我說,“編程。”
霍時安皺眉,“為什麼不去做項目?”
“參與過,”我靠著椅背,抬頭看彎月亮,“太累了。”
“說了你可能不信,我前年跟著教授做項目,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除了吃喝拉撒,其他時間都在電腦前麵扒著,真的是頭沾到枕頭就能睡著。”
“我是不信。”霍時安涼薄的扯扯嘴角,“我認識的方淮是個成天想著偷懶的家夥。”
不等我回擊,他就很過分的接著往下說,“沒責任,沒目標,沒思想,永遠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給點陽光就燦爛,沒心沒肺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聽完了,不想回擊了,輕笑著說,“那還是有優點的。”
霍時安的麵部肌肉抽搐。
我吸口咽,還是沒能適應這味道,忍不住跟霍時安吐槽,“你這煙不好抽,嘴裡發苦。”
霍時安睨我,“這點苦算什麼?”
我從霍時安的眼裡看到了意味不明的光。
也許是月亮太朦朧,讓我產生了錯覺。
我把煙夾在指間,看它在秋風裡一點點燃燒,回到之前的話題上麵,“我是覺得當老師相對來說輕鬆些,可以有時間搞一搞學術研究。”
“至於項目,要是有合適的找我,我會考慮。”
霍時安側過頭,一言不發的看著我,他的眼窩很深,這麼看我,讓我覺得他有千言萬語要跟我講。
但他遲遲都沒有出聲。
我提醒他說,“煙要燙手了。”
霍時安沒管煙,他繼續看我,好像我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孩子,說不出是欣慰,還是悵然。
“竟然連你都長大了。”
我正要說話,他就搶先一步歎息,“我以為你是長不大的。”
“……”
我哭笑不得,“我怎麼就不能長大了?我是天山童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