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把臉,“你是君子,謝謝。”
“這頂高帽子我不是很想戴啊。”秦衍把手抄回口袋裡,一副深情款款的笑著說,“小朋友,我真挺喜歡你的,可惜沒趕上時候。”
我覺得他這人看似是個情場高手,風流多情,其實骨子裡很有疏離感。
估計跟他手腕上的那串老舊佛珠有關。
人生在世,誰還沒個故事呢。
這跟我沒關係,我的前半生跟後半生都給霍時安了,一個他夠我煩一輩子。
我轉身就走。
後麵傳來秦衍調侃的聲音,“過的不痛快可以來找大叔,不談情不做||愛,就喝喝茶聊聊天。”
我一個踉蹌。
通過這次的喝茶,秦衍那邊我不擔心了,我一開心就不好好走路,蹦一下跳一下的,過門檻的時候沒注意,摔趴下了。
二樓響起秦衍神經病似的爆炸笑聲。
我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撈出口袋裡震個不停的手機,衝神經病一號吼,“打打打就知道打,你催命啊?”
霍時安長了千裡眼一樣問我,“摔了?”
我還沒說話,就聽他緊張的來一句,“門牙還在嗎?”
你他媽不擔心我胳膊腿,擔心我門牙?
霍時安嫌棄的說,“沒了門牙很醜。”
我果斷掛電話。
.
等我到霍時安那兒時,已經是下午了。
他轉的醫院位置很偏,掛在這座城市的邊緣,靠著東月湖,風景秀麗,很適合養身體。
就是貴。
隨便擺哪兒的一盆花好像都是精挑細選過的。
我站在病房裡看湖,像是有一把小刷子,把我心裡的毛毛刺刺一點點清理乾淨。
於是世界和平。
沒過一分鐘,世界和平就被一聲巨響給拍碎了,伴隨著霍時安埋怨的聲音,“從進來你就看那破湖,能不能看看我?”
我的思緒回籠,“看膩了。”
他就跟生吞了一塊冰似的,冷道,“那還重新開始個鳥啊?”
我哼了聲,嘴角微翹,“可不是。”
霍時安難得的自我反省,“我惹你了?”
我慢悠悠轉身,“你猜。”
他一張臉鐵青,“你這死德行真欠抽。”
我笑著說,“誰還不是呢。”
我倆大眼瞪小眼。
最後他先揉的眼睛,玩這個他從來都不如我。
“是,我承認,”霍時安垂頭扒拉頭發,悶悶的說,“今天這事兒我是有點幼稚。”
我說,“隻是有點?”
他嗤笑,“很多點,非常多點,雨點那麼多,行了不方老師?”
我板著臉說,“就你這態度,頂多也就四歲,前麵的二十被你吃掉了。”
他脫口而出,“老子還不是稀罕你!”
說完了,自己耳朵紅了一截。
我咳一聲,“狗仔跟私家偵探之類的要是發現了我倆的關係,得獅子大開口,往死裡宰你,而且後患無窮。”
“秦衍那人不缺錢,乾的事兒也都還算坦蕩,看著高深莫測,其實很簡單,我覺得他那樣像是陳年情傷發作,羨慕我倆的同時感慨一番,有點可憐。”
霍時安冷笑,“我比他更可憐多了。”
我過去拿桌上的杯子喝水,“你可憐什麼?”
他受了天大委屈一樣,“我可憐的是,我說我可憐,你不信。”
我把半杯水送到他嘴邊,“你也是孤家寡人?”
“我不是,我有對象。”霍時安立馬不要臉的改口,臉上的得瑟藏不住,“那還是他可憐。”
我給了他一個白眼。
霍時安就著我的手喝兩口水,“說好的要給你獎勵。”
我看他從櫃子上拿了支中性筆,眼角一抽,“不用了。”
他皺眉頭,“手給我。”
我跟他打商量,“能不能換個獎勵?”
“這次我就準備了這個,沒彆的,下次換。”
他拽我的手,使勁拽。
我使勁往後縮,“烏龜就算了吧?”
這話一出,他直接就炸了,眼珠子瞪過來的時候凶神惡煞的,“誰他媽跟你說是烏龜了?”
我說,“那大金表?四個圈?”
他一言不發的看著我。
我看他那死人臉,好像隻要我再說一個字,他就吞筆身亡。
“畫吧畫吧。”
霍時安緩了臉色,抓著我的手,讓我把手心朝上,霸道的命令,“彆亂動。”
他開始在我手心裡寫字。
我愣住了。
上一回我讓人在我手上寫寫畫畫,還是高中那會兒,也是他乾的。
我就肯讓他這麼乾,彆人不行。
過了好幾年,我再體會這種仿佛心窩被撓的癢癢感覺,鼻息亂了,不自覺的輕喘起來。
霍時安倏然抬頭,眼神發狠,“方淮,我這樣了,你還勾|引我,有沒有人性?”
我當他放屁。
“不要喘,憋著。”他低頭繼續寫,“等我腿好了,能做了,你再勾|引我。”
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停下筆,摸了摸我的手說,“好了。”
我低頭一看,手心裡多了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