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意了,摸摸我的臉,“乖。”
“一床都是雞皮疙瘩。”我抹把臉,“沒法睡了。”
他忽然說,“淮淮,我愛你。”
我呆住了。
罪魁禍首說完了就把我摁在胸口,不讓我看他什麼樣子。
以我對他的了解,現在臉肯定變成了猴屁|股。
我抱住他寬闊的腰背,快要睡著的時候被他晃醒了,我眼皮都睜不開,迷迷糊糊的說,“我也愛你。”
然後我就被他咬了一口。
再然後我又睡著了,睡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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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被霍時安弄醒,要不是我媽來敲門,我還不知道怎麼時候能起床。
吃過早飯,我們三人一塊兒出去散步。
去哪兒都一樣,不是雪就是樹,好在四周沒什麼人,非常放鬆。
霍時安跑到前麵,倒退著給我跟我媽拍照。
我見他踉蹌了一下,不放心的蹙眉喊,“你慢點。”
甄女士有意見了,“那麼大個人,就算摔到雪地裡能怎麼著?”
我咳嗽兩聲,正要說話,就看到霍時安往這邊過來了,我怕他搞事情,趕緊給他使眼色,讓他到一邊拍風景去。
結果他笑著跟我媽說,“媽,我拍了很多張,你看看。”
我媽竟然沒擺臉色,而是拿過他的相機看了起來。
我呆若木雞。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反應過來時,我媽已經走遠了,自顧自的看風景,身影很是瀟灑。
我扭頭去看搗鼓相機的霍時安,“你昨晚跟我媽到底怎麼聊的?”
霍時安輕描淡寫,“就聊了婚期。”
我不信,“扯蛋。”
他皺著眉頭撩起眼皮看我,像是在看一個頑皮的小孩,“死冷的天扯起來要人命。”
我把相機拿手裡,問他怎麼回事。
媽都喊上了,我還什麼都不知道,這是愛情故事裡的主人公應該有的待遇?
霍時安摘了皮手套,用溫熱的手搓我冰涼的臉,“咱媽跟我開家長會,來了個一二三四五,總結起來就是要我保護好你,彆讓你傷著。”
我愣了愣,“還有呢?”
“還有就是,”霍時安眨眼笑道,“我說我會把後路都鋪好了再拉著你一起走。”
他低頭,抵著我的鼻子說,“我倆是要養三隻貓三條狗的,是吧?”
我呼吸著他的氣息,暈乎乎的,“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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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不是個感性的人,她很理性,情感控製的很好,過年她有自己的安排,該談的已經談了,下午她就走人,留下我跟霍時安在木屋裡打跑得快。
玩了幾把牌,我趁霍時安給我倒水的功夫拿手機看朋友圈。
秦衍昨天半夜發了一條,照片上是他的年夜飯,全是普通的家常菜,跟他的大老板身段不太相配,但是卻有種溫馨的感覺。
我發現照片左下角的位子上有一副小碗筷。
霍時安湊過來說,“那是人家孩子。”
我瞥他一眼。
他把水杯放我麵前,“怎麼?隻準那老男人看出我倆的關係,我就不能?”
我要捧杯子,被他啪地一下打開了手,“傻啊你,看不到多燙?”
他嘖了聲,“難道你是想把手燙到,讓我喂你吃飯喝水?”
我當他放屁,“你還看出什麼了?”
他一邊洗牌一邊說,“小孩爸是姓秦的老相好,後來兩人斷了,老相好跟一女的結婚生了個孩子,現在離了婚,一個人帶著孩子回來了,他覺得老相好過的當單親爸爸太辛苦,就想管唄。”
我把那次在國外碰到的幾個片段翻出來,再往前,翻出在四五格咖啡廳跟秦衍聊天的整個過程,仔細的琢磨琢磨,覺得霍時安說的可能性挺大。
各有各的愛情,各有各的人生,老天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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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霍時安在森林裡膩歪了三四天,不得不回去了。
現在我倆還不能過上田園生活。
回國的當天上午,霍時安親我戴著戒指的手,“淮淮,我們去扯證吧,扯了再去機場。”
我還沒說什麼,他就立馬搬出我媽,“這是咱媽的意思。”
“咱媽希望我倆這次把證扯了。”
我拿出手機,作勢要給我媽打電話。
霍時安搶走我的手機,把我的手反剪在後,“打什麼打,不準打。”
我翻白眼,“誰先鬨的?”
“沒跟你鬨,我是認真的。”他指指我的戒指,“這是婚戒。”
我刷地垂眼看去,這才發現戒指跟之前戴的不是同一枚。
有一層暗紋,不仔細瞅很難瞅的出來。
“昨晚趁你睡著給你換的,我的也換了。”霍時安伸出手,讓我看他的戒指,“我抓著你的手指給我戴上去的。”
說完了,還一副期待得到表揚的眼神看著我,希望我嘬他一口,跟他說做的非常好。
我深呼吸,壓下心頭湧動的情緒,克製著不跟他一起瘋,“先不扯,過幾年。”
“不行,”霍時安繃著臉,“我等不了。”
我的頭有點疼,“等不了也得等。”
他不跟我吵,笑著說,“這邊不過春節,假期在聖誕,早就放完了,今天上班,我倆現在過去,來得及。”
我不說話了。
他也不說話,就一遍遍的摩||挲著我的手背,渾身上下寫滿了不高興。
片刻後,我管不住心底流竄的情感,歎口氣說,“老法子。”
說著我就拿出一個鋼鏰,“還是跟以前一樣,花的那麵作數,如果是花,我們今天就去扯證。”
他瞪著我,說不出話來。
我退後一步,一瞬不瞬的看著他說,“我要拋了。”
說著,我就把鋼鏰往上一拋。
這回他沒有像讀書那時候一樣,不管什麼結果都認賬,也沒有像上次病房那樣吼著說數字也作數,而是直接利用身高跟手臂的優勢中途攔截,搶走了鋼鏰。
之後他就對我攤開掌心,花的那麵朝上。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不算。
但是我看他眼角猩紅的看過來,眼裡全是渴望跟期待,很純粹很美好,我就他媽控製不住自己的當了一回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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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證,霍時安在車裡整理情緒。
我沒打擾他,我也有情緒要整理,不可能不動容,不激動。
時間就在我倆的靜默中無聲無息的流逝著,這會兒我倆誰都忘了還要趕飛機這回事。
不知過了多久,霍時安寶貝的捧著證件開口,喉頭發哽,嗓音嘶啞,“從我想親你的那會兒開始,我就幻想著這一天。”
我懷疑他哭了,就連忙去扳他的臉,他使勁偏頭,就是不讓我看,我隻好作罷。
頓了頓,我問道,“什麼時候想親我的?”
“有一回你吃冰棍,吸溜的嘴巴紅紅的,我看著看著,想知道親上去什麼感覺,”霍時安說,“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失去了一個兄弟,我完了。”
我搓搓臉,喃喃自語,“然後我也完了。”
他的身子一震,情緒失控的吼道,“再說一遍!”
我嚇一跳,“有什麼好說的,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你還非得要那幾個字?”
他執拗的說,“要。”
“……”
我無奈的重複了一遍。
霍時安快速用手掌摁了摁眼睛,側頭看我,眼睛有些紅,臉上掛著明朗而溫暖的笑容,有幾分我喜歡的少年感,“方先生,恭喜你成為我的伴侶。”
我一看他得瑟的翹尾巴,就管不住自己的戳他一下,“霍先生,國內不算數的。”
他一副要抽死我的樣子,“能不能彆這麼煞風景?”
我笑出聲,“那重來。”
他警告的瞪我一眼,之後跟我玩重來的遊戲,對我伸出手說,“方先生,恭喜你成為我的伴侶。”
我與他握手,滿臉的溫柔,“是我的榮幸。”
我倆對視一眼,看彼此都是自己最熟悉的傻樣。
日子長著呢,好跟不好,開心不開心的事兒鐵定都會有,慢慢走著吧。
反正我倆是掰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