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麵對靈心跟通天的惺惺相惜,玉宸很是無情的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靈心都願意了,你說不行有用嗎?”
漩渦中的通天星眸上挑,感覺到未來的自己心情糟糕,他滿臉具是得意。
其實按理說通天根本沒必要這麼跟玉宸懟,他之所以對神交這麼執著,卻是因為他在這心靈空間中是能跟玉宸同感的。
不久前玉宸血咒發作,雖然已經儘力不影響通天,但通天作為主魂還是有了感應。
他知道玉宸是未來的自己,但不覺得自己現在會比未來差多少。自信且講義氣的通天就打算跟玉宸分擔一下血咒的痛苦。
然而通天並不知道,洪荒後來流傳的一句話叫做——大羅遍地走,金仙多如狗。
他現在就是大羅金仙。而玉宸,哪怕隻剩一抹神魂,聖人還是聖人。天道種下束縛聖人的血咒,根本就不是現在的通天能夠承受的。
等到玉宸擺脫血咒影響,就發現通天已經被困於血色漩渦中昏迷。
他像靈心當初那樣沉淪於玉宸的痛苦之中。甚至比靈心當初還要難。因為他不是心魔,隻能以玉宸的視覺經曆他最深刻最痛苦的記憶——那些他根本不願意相信的未來。
隻有極少數情緒太劇烈的時候,通天才能短暫的擺脫血咒影響蘇醒。可以他的境界,依舊出不來血色漩渦。
玉宸自己尚且被血咒困擾,無法脫身,隻能暫時將自己的神魂與通天相連。保證他不會被超綱的法則弄死。
然後就請了靈心來幫忙。
靈心剛來時,通天尚未蘇醒。直到靈心跟玉宸神交。
因為神魂相連,同步了感覺的通天,也同步到了玉宸所感的那部分快感。
一次神交,三人享受。
劇烈的快感喚醒了通天。與他正在經受的痛苦記憶比起來,那種快感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彆。
所以他深刻覺得,也要讓玉宸感受一下他的“快樂”才好。
最了解自己的還是自己,玉宸可不管通天怎麼熊,語聲淡淡,
“你出不來。”
通天輕哼一聲,“吾出來後一定!”
他要跟自己作對到底!
玉宸冷笑,“你可以試試。”
看著兩個長得幾句一模一樣的青年針鋒相對,跟照鏡子精分一般,靈心圍觀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出聲打斷。
“為什麼不行?”
她一臉單純的問玉宸,“我能與你做,為何不能跟通天做?”
“就是啊!她能夠跟你做,自然也能跟吾做。”
通天瞥了眼靈心,聲音小了些,
“反正吾又不是沒有感覺……”
聽到這兩隻孩子心性的抗議,玉宸感覺到格外的心累。
不想誤了靈心的將來,他還是委婉地說出了真相。
“神交需要雙方神念交融,若不是跟絕對安全的人恐會傷及神念,故而在後世被列為雙修之道,多為道侶之間才會使用。”
玉宸解釋的很詳細,但兩個聽的人卻不怎麼買賬。
“道侶之間?”
靈心歪了歪頭,“雙修不是想跟誰就跟誰嗎?為何一定要道侶之間?”
通天也有些不明所以。看著玉宸的表情古怪,透著些許好笑,
“合著你就是因為這個不許吾跟靈心神交?”
玉宸聽到他們的問題,微微愣怔。
他重生回來之時已是末法時代,夫妻的道德觀念深入人心。卻是忘記了,洪荒如今還沒有所謂的道侶關係。
正如靈心所說,雙修這種事,想跟誰就跟誰。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倒是吾著相了。”
玉宸一時苦笑,不知該欣喜於自己成功回到了過去,還是該遺憾於他再也回不去那個屬於自己的時代。
看出玉宸眼底的隱痛,知曉他來曆的靈心與通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回歸了正題。
靈心問,“還不知道你們特意叫我來,是為了何事?”
通天則道,“吾還是不相信,大哥二哥會那般對吾。”
紅衣的青年看向未來的自己,笑著提議,
“玉宸道友,我們打個賭吧。”
玉宸微微皺眉,“你是想——”
話沒有說儘,猜到通天想法的他搖了搖頭,“那件事的確另有內情,你不必為此而煩惱。”
靈心被他們說得雲裡霧裡,隻聽他們說到“大哥二哥”,猜測是不是跟封神一戰有關。
“吾沒有煩惱。”
通天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與玉宸對視。難得正肅道,
“吾雖然看起來被困在這裡,但你我都清楚,真正困在裡麵出不來的,是你。”
那血色的漩渦說來是天道下的血咒,但血咒之力用的是心魔法則,隻能挖掘放大負麵痛苦的情緒,將那情緒轉化為對神魂對心靈實質的傷害。類似於終極版的心魔分/身。
然而痛苦的根源卻還是他自己的心。
玉宸聞言,輕垂眼眸,陷入長久的沉默。
靈心其實很想問,但氛圍太過壓抑,機智的心魔決定還是繼續圍觀吃瓜。
過了好半晌,卻還是通天先開口。
“彆猶豫了,吾還不知道你嗎?”
他臉上又有了笑意,那眸中滿是少年意氣的堅定,燦若星辰。
“吾相信,大哥二哥不會讓你失望的。”
玉宸目光沉沉,對上通天的眼,他驀然一笑,緩緩給出回應,
“好。”
青衣的聖人輕輕呼出一口氣,將鋒芒與苦痛儘皆收斂。恢複沉靜道,
“吾也希望,你可以贏。”
“吾一定會贏。”
通天笑著說完,也像是放鬆了一些。
隨後他轉過頭看向靈心,與玉宸異口同聲,“靈心道友,幫吾個忙吧。”
兩張相同的臉一齊看向靈心,同樣的劍眉星目,對她露出笑容。
一個意氣蓬發,一個成熟內斂。但眼底卻有著同樣璀璨的光,同樣的熱忱。
靈心:……
彆這樣,她的小心臟有點承受不來!
也不知道神交什麼的,能不能三個一起啊……
*
作為三清當之無愧的大哥,老子不管是修為還是境界還是謀算,都是三兄弟裡最高的。
但他性子清淨,不像二弟元始那樣小心眼愛計較,也不像通天那麼愛作死。在過去的千萬年中,除了盯著兩個不省心的弟弟好好修煉不要吵架,他唯一的愛好大概就是煉丹了。
老子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進的丹房,他隱約記得他前一刻還在做彆的事,突然就坐在了丹爐前。
幸好煉丹是他的愛好,所以他也沒有多想,就按平常一樣備齊了靈物,開始煉丹。
卻沒有發現,他的四周彌漫著淡淡的粉霧,除了丹爐以外,其他事物皆是模糊又虛無的。
調藥、固封、燠養、中胎、用火……
老子對一切流程均已了熟於心,動作不疾不徐,有一種行雲流水的美感和樸素的道韻。
不知過去了多久,但聽的一道玄妙的聲音自丹爐而起,近似龍吟。有五行之氣流轉,蘊得紫光騰騰,丹香清淺。
他便知曉,開爐的時機已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