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努力讓自己冷靜。 畢竟媚殺也不是丞相府的主子。 說不定是葉遲的什麼親戚死了呢? 沈昕站在原地,手腳控製不住的顫抖。 不管她怎麼說服自己,可內心依舊是信了市井傳言。 她的魅殺,是死了嗎? 那她殺了月冥,改了望月閣的天,又有什麼意義? 葉遲穿著素衣,臉色憔悴的現了身。 當看到葉遲身邊沒有熟悉的身影時,沈昕眼睛一陣酸澀,怒吼一聲,朝著葉遲飛快略去。 葉遲淒涼一笑,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等沈昕的拳頭狠狠擊打在胸膛時,葉遲輕聲道:“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她……” 沈昕腦子頓時空白,隻留下一個想法:殺,殺了葉遲,給魅殺陪葬! “那你就去死!” 毫無章法的拳頭降臨在葉遲的身上。 明明每一拳都很重,就算葉遲實力再高,幾拳下去就算不死也重傷,可沈昕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拳頭像是受到了阻礙,十分的力道落在他身上,也隻有兩分。 葉遲不閃不避,本是迎接死亡的,可那拳頭看似凶猛,實際並沒有帶來多少實質性的傷害時,詫異的睜開眸子。 “若非媚兒,我已經死了。你不必手下留情,這條命,就當是我還給媚兒……” “你閉嘴!” 沈昕眼眶發紅,掏出匕首,對準葉遲的心臟猛地刺下。 匕首刺破衣衫,滲出些許血色。 但也僅僅如此。 匕首像是被一隻力大無窮的手握住,刺破了表皮後,再也無法進去一寸。 沈昕喉頭一哽,一口血噴了出來,虛虛的掃了一眼四周,蒼涼一笑:“你都為他丟了命,還舍不得我傷他?他憑什麼!” “我千方百計的保你性命,讓你好好活著,可你呢!你留給我的又是什麼?” “媚殺,你的命是我保下來的!你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允許就扔掉!” “你出來,你給我出來!你敢不顧我的意願護著他,難道還不敢現身出來一見,給我一個解釋?” 沈昕像是癲狂一般,身形踉蹌的看著四周,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葉遲身上。 “你要是對她無意,大可直說。江湖兒女,向來敢愛敢恨。可你為何這般作踐她的情誼和性命!” 葉遲心猛地一痛:“你豈知,我心如她心。” “嗬嗬嗬,好一個你心如她心。” 沈昕倒退幾步,“她都死了,自然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她又這般傻,一放入心中,就再難舍去。你不就是知曉了這一點,才眼睜睜看著她死嗎。” “我沒有……” 沈昕麵無表情:“不必同我解釋。你這條命,我暫時不取,我倒是想看看,媚殺要護你到幾時才會看清你是怎樣的人!” 沈昕將匕首一扔,麵若寒霜的看向周邊的暗衛:“媚殺在哪兒!” 暗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說話。 葉遲揮揮手:“帶她去……” “嗬。” 沈昕一個冷笑,讓葉遲連頭都不敢抬。 暗衛帶路,來到前廳。 巨大的棺木擺在正中,沈昕快步上前,當看到安靜躺在棺木中的媚殺時,沈昕腳下一個踉蹌。 魅殺穿著一襲紅衣,像是嫁衣。 紅豔豔的顏色,襯得蒼白的臉多了一絲血色。不像是死了,倒像是熟睡了。 如畫的眉眼,再不見媚骨天成,隻留下溫和乖順。 手指顫顫的撫摸著魅殺的眉眼,一滴淚無聲落下。 “媚殺,你傻不傻?” 沈昕忍著心痛,將媚殺從棺木中抱起來,一步步朝外走去。 風平地而起,刮得兩人的衣衫獵獵作響。 一紅一青衫,奇異的融合。 不熱烈,隻有悲涼。 暗衛們都是見慣了生死,卻都不忍看眼前的一幕,紛紛背過身去。 “昕兒……” “滾。” 景珩臉一白,愣是不敢跟上去。 眼見著沈昕抱著媚殺的屍體走出了丞相府,景珩才狠狠的瞪了一眼葉遲:“早知道,當初就該將媚殺一起帶走,也好過在你丞相府丟了命。” “我……” 景珩沒聽葉遲下文。 事已至此,不管說什麼,死去的人都活不過來了。 景珩跟上了沈昕,不敢靠的太近,隻能不遠不近的跟著。 看著沈昕明明活著,卻像是一個活死人一般一步步走著,景珩的心像是被刀子挖去了一塊一般。 這一天。 京都的天色極好,晴空萬裡,坊市熱鬨。 除了沈昕外,其餘人臉上都是帶著笑的。 無人知道媚殺對於沈昕來說代表什麼,他們隻知道,他們有了新的談資。 …… “快快快,丞相府又在廝殺了!” “這都第幾回了,也沒見他們刺殺成功啊。” “這回不同,據說前去刺殺的人比之以往多了兩倍呢!” “走走走,瞧瞧去!” 最熱鬨的酒樓,二樓廂房。 沈昕穿著一襲黑色衣衫,目光淡淡的看著朝丞相府湧去的人群,品著手中的清茶。 ‘叩叩叩’ 廂房門被叩響。 沈昕都不用想就知道來人是誰。 三年過去了。 媚殺早就入土為安,而一直被她排斥的景珩卻在這期間時不時的出現,用行動告訴她,她並不孤單,她還有一個他。 可她並不需要。 廂房門被推開。 原先的少年已經成長,本就精致的容顏出落得更加好看。 可那熟悉的少年,臉上卻沒了標誌性的笑容,隻有淡淡的愁思。 “你應該知道,我不想看到你。” 景珩聽到這句話,並沒有更加難過,反倒是帶了笑意。 這是三年來,沈昕第一次主動對他說話。 可他不敢靠近,隻是站在門邊:“昕兒,我不是葉遲。” “所以,我不該連你也一並恨著?” 沈昕沒有看他,目光有些虛浮。 她何嘗不知這個道理。 可她的恨意無法釋放…… “昕兒,我也試過去殺葉遲,可,我殺不了他。” 這話沈昕是信的。 這三年來,她嘗試過各種方式去殺葉遲,明明她的實力夠強,也有把握將葉遲擊殺。 可每次都被無形的大手化解,到頭來,葉遲最多就是輕傷,連吐血都不曾有。 而望月閣因為她的仇恨,搭進去不少殺手,卻連葉遲的身都不曾近。 媚殺啊媚殺,你到現在都還護著他,可有想過我是什麼心情? 沈昕將茶杯放下,拿起酒壇,快速的將壇中酒喝了個乾淨。 街道又恢複了熱鬨。 從人們口中,沈昕又知道了這次刺殺的結果。 嗬,左不過再度铩羽而歸。
第220章 神醫走開18(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