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羅然確實偷拿了小鄧的顏料對吧。但是為什麼剛剛沒有說出來呢?”
霍初宵回頭:“因為我隻負責教畫。”
秦淮又笑了笑:“羅然家裡情況並不好,能一直堅持學畫,說實話並不容易。你也是故意把自己的顏料給他的,對麼?”
霍初宵:“劣質顏料會變色,影響成品。”
秦淮笑意更深,眼裡還多了些彆的東西,像是欣賞。
“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吃午餐?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法餐做得還不錯。”
霍初宵麵無表情:“沒興趣。”
說罷,轉身走掉。
留下秦淮一個人定在原地,一時間還沒回過味來。
真搞笑,誰想要和不熟的人一起吃午飯?他好不容易能有點獨處的時間……
霍初宵正要走出工作室,卻見門口站了個有些眼熟的人,走近,愣住。
“小姑?”
小姑一身職場裝,像是剛從哪裡風塵仆仆趕來,一見他,就氣急敗壞地一巴掌揮到他的胸膛上。
“你個沒良心的死孩子,出了這麼大事都不告訴我!”
在學員們眼中凜然不可侵犯的霍老師,此刻卻在小姑麵前又乖又慫。就像變回了曾經的自己。
兩個人來到附近一家茶餐廳,落座後,小姑還是一副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
“結婚?這麼大的事,全家都瞞著我,是不是!”她豪飲了一口茶,憤憤道,“趁著我出國出差這一個月,他們就把你打包賣給季家了?”
霍初宵:“我情願的。”
小姑一拍桌子,把上菜的服務生嚇了一跳。
“你情願什麼?我看你從小長大的,還不知道你什麼性子?我那個好嫂子也是心偏得沒邊,就是吃準了你這個脾氣才敢這麼乾。我哥也是……季家那小子什麼人品,什麼性格都清楚麼?就把自己兒子送過去!企業經營不善,那還不是他們兩口子本事不行?賣孩子算什麼能耐!”
霍初宵原本想和她說,自己早就跟季宗明約定了一年期限,但是又一想,小姑生氣的點和他們離不離婚沒關,於是就訕訕地閉了嘴,不吱聲。
小姑又罵了好一陣,霍初宵才知道,她上周末就回國了,忙了幾天才回家吃頓團圓飯,結果發現飯桌上少了霍初宵,問起來,這才終於得知了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她和家裡吵翻了,但注定解不了氣,齊碧容一句“婚已經結了,你還想怎樣”就把她懟得七竅生煙。
再問霍初宵如今在哪,家裡這麼多人愣是沒一個人在乎,隻有霍初鴻後來背著他媽,偷偷說哥哥辭了職,又重新拿起畫筆,現在大概在哪個工作室就職。
霍初宵婚禮結束後就把自己電話號碼換掉了,擺明了不想和家人聯係,小姑自然也打不通他的手機,又四處打聽,好在和霍初宵大學同學杜少寧還有聯係,這才找到靜界。
小姑見了他,又氣又替他委屈。
“季家那個小子,我聽說出身不好?”
霍初宵撒了個謊:“不知道。”
“好像在家裡也不受歡迎,剛成年就被他媽扔部隊去鍛煉了?”
“不清楚。”
“你……”小姑泄了氣,“算了,你也是成年人了,我不說你什麼。我隻問你,以後打算怎麼做?你不會真打算為了家裡,和他過一輩子吧?”
“當然不。”
小姑這才鬆口氣,看來孩子還沒有傻到底。
她又細細打量了一圈霍初宵,聲音裡透著一點驚喜:“是我的錯覺麼?一個月沒見,感覺宵宵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霍初宵:“成家了,肯定有變化。”
“去你的。”
小姑湊到他身邊,語氣裡滿是高興:“又開始畫畫了?”
“嗯。”
“畫畫好啊,隻要是你自己喜歡的事情,無論你以後乾什麼,小姑都支持你。對了,你們搞藝術的是不是都興辦個展什麼的?我正好在歐洲那邊有不少策展行業的人脈,到時候……”
一聊到工作,小姑就容光煥發,拉著霍初宵講個不停,一頓飯吃了快一個鐘頭。
“有件事你知道不?”小姑像是剛想起來什麼,隨意道,“初鴻也辭職了。”
霍初宵喝茶的手一頓,“什麼?”
“那天回家,我哥正跟他吵這事兒呢,也是焦頭爛額,滿頭官司。”
小姑想到霍遠山氣急敗壞又舍不得和寶貝兒子動手的德行,仍覺得解氣。
可霍初宵的震驚遠比其他人更多一層。
初鴻不是應當在家族企業裡順風順水晉升到副總職位麼?怎麼可能突然辭職?
劇情這是……又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