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睡你的床,你給我睡餐桌。”
“不行。”
“怎麼不行?!”
“是你違約在先。”
得,又繞回來了。
季宗明覺得自己頭都要疼起來了。
他負氣,把枕頭往沙發上一扔,凶道:“好,我睡沙發。”
霍初宵居然還滿意地點點頭。
季宗明眯著眼看他:“霍初宵,我勸你最好不要玩過了火,我現在還有閒心陪你玩,但也隻是目前而已。等到我耐心耗儘那天,你最好彆哭著求我留下。”
霍初宵不大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憑直覺提取了一個信息出來:季宗明並不喜歡他,甚至還有點厭惡。
不過被人討厭這事,他早就習慣了。
甚至和一個討厭他的人合住,更叫他放心。
季宗明上班比他早,霍初宵起床時,男人早就走了,隻在那間被改成庫房的臥室門上貼了一張紙條。
狂放且筆稍鋒利的字跡正符合季宗明的性格,隻見上麵寫著:今晚回來,我睡不成床,你也彆想睡。
霍初宵隻當沒看見,心說那幾張畫還有兩天才能乾呢。
他照常上班,除了下課時又收到羅然送他的素描外,這一天幾乎不與任何人打交道。
小男生最近似乎執著於拿他當模特這件事,霍初宵已經陸續收到他四五張素描了,無一例外,全是各個角度的自己,有的是全身畫,有的是半身畫,還有一些手部、頸部、五官的特寫。
霍初宵很客觀地點評了一番後,提議道:“我的形體你基本已經把握得很好了,可以試著換個模特,比如其他同學。”
他自以為說了稱讚的話,可羅然看起來卻有些失落,就好像他理解錯了什麼似的。
霍初宵想,他這個體質,果然不該和彆人過多交流。
下班時剛剛華燈初上,霍初宵獨自走出工作室,正用手機瀏覽近期本市的藝術展出,心中計劃著這個周末一個人去逛逛,忽然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初宵。”
他一抬頭,就看到秦淮正站在工作室門前,正衝他笑。
“老板。”他沒什麼語氣地回道。
“彆總這麼疏離,”秦淮說著朝他走來,“這周末有空麼?”
霍初宵很想說沒空,但秦淮緊接著又道:“x展中心這周末有個俄國畫展,我記得你的油畫受俄式風格影響很深,應該會感興趣吧?我手裡正好有幾張票,到時候和畫室的同事們一起去逛逛,如何?”
到嘴邊的“沒空”倆字就這麼咽回去了。
霍初宵不假思索:“好啊。”
秦淮放鬆一笑,心說之前請他吃飯屢屢被拒果然是走錯路了。
他正想再趁著氛圍正好,多聊幾句,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秦老板,票還有富裕麼?”
秦淮納罕,一回頭,卻看到一輛霸氣的越野停在工作室門前,一個高挑的男人靠在引擎蓋上,兩條長腿交疊,冷眼看著他。
季宗明哼笑一聲,依舊是那副冷得能結冰的語氣。
“我這周末也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