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她又看向霍遠山,“哥,我真的不懂,偌大一個家,怎麼能沒有你親生兒子的一塊容身之所,非要將他除之而後快,我想不明白!我知道,人心都是偏的,但再怎麼偏,也不能這樣。初宵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被你們幾十年如一日地這麼對待!”

霍遠山被戳到痛處,急於站起來和她對峙,卻被齊碧容一隻手按住。

小姑看在眼裡,涼涼一笑,“哦對,我忘了,是要怪初宵,怪他出生時沒轉好身子,胎位不正,害得嫂子你難產大出血,險些丟進去一條命。武薑嘛,都學過。但嫂子你可彆忘了,武薑的兩個孩子最後是什麼下場!”

“霍亦蕾!”齊碧容終於忍無可忍,站起身怒道,“你聽聽自己當著孩子的麵,都在說什麼!這麼多年的書,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

霍亦蕾灑然道:“怎麼?不裝溫柔富太太了?好嫂子,人和狗的區彆,我可是清楚得很。以及我的能力,還用不著您操心。再怎麼說,在家族企業裡靠丈夫當上的副董,和獨自在國外打拚一步步爬上去的總監,含金量不同。”

她撂下最後幾個字,直接離席,留下一桌人麵麵相覷,看著主位上的齊碧容被氣得呼吸都深了。

霍初鴻咬咬牙,站起來低聲道:“我去看看小姑。”

齊碧容雙目都被氣出血絲來,怒吼道:“不許去!”

已經拉開椅子的霍初鴻動作一滯,最終還是坐了回去。

等他再見小姑,已經是深夜。

特意等到母親休息,霍初鴻才悄沒聲的,做賊似的溜到一樓的小吧台。

小姑果然在那裡一個人喝著悶酒。

“姑,”他軟著聲調,用自己一貫擅長的撒嬌語氣道,“彆生氣。”

霍亦蕾瞥他一眼,沒回應。

自顧自飲下一杯酒,她才哼了一聲,道:“初鴻,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比哥哥受家裡喜歡,可竊喜了呢?”

霍初鴻一怔,勉強笑道:“小姑,怎麼會……”

“彆他媽在老娘麵前裝,我這些年一個人在國外摸爬滾打,什麼妖魔鬼怪都見過,你那點兒小心思瞞不過我。”

霍亦蕾又倒滿一杯威士忌,幽幽道:“我聽說,你奶奶改遺囑了?”

小姑的每句話都讓霍初鴻錯不及防,他支支吾吾的,沒敢稱是。

但是霍亦蕾早就什麼都知道了。

“你不用瞞我,也瞞不住我。知道你二爺爺,我爹,為什麼忽然要從國外趕回來麼?就是因為遺囑這檔子事。不過我跟他的關注點不一樣。那老頭子是以為自己那份被動了,急得跟他媽燒了尾巴的耗子似的。我看不上家裡施舍的那點東西,也從沒想過爭取什麼,老娘自己能賺。我就是想問……”

她打了個酒嗝,但眼神卻分外清明。

“初鴻,你跟我說實話,你哥那份,是不是沒了?”

霍初鴻不敢直視她,無意義地擺弄著桌上地酒瓶,良久才悶聲道:“小姑,你彆為難我行麼?反正……反正你早晚都會知道。”

霍亦蕾眼一紅,恨鐵不成鋼地推了他一把,恨聲道:“你就隻聽你親媽的話是不是?真不愧是齊碧容的好兒子!你怎麼好意思在他麵前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啊,你怎麼好意思!你對你哥這麼好,天天關注他和季家內小子過得好不好,你是不是心裡有愧?”

她用手指戳了戳霍初鴻的前胸,心口的位置。

“當初你要進公司,是不是因為你哥?後來你離開公司,是不是也因為他?你害怕他在公司乾站穩腳跟,所以急忙進去鞏固自己的勢力,後來他退出,你也就放心了,飛出去和喻楨他們創業,是不是!”

霍初鴻沒說話,但有時候沒說,就等於什麼都說了。

小姑閉了閉眼,慢慢道:“你哥從來就沒想和你爭什麼,他拚了命地在公司乾,隻是為了能讓自己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已。他不像你,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有了。嗬,真可笑啊,他現在終於想開了,放手了,你們卻舔著臉地又想跟他好。你這個好弟弟,這時才想起虧欠了他,不是因為他對你好,而是因為他對你沒有威脅了。”

霍初鴻扣著酒瓶上的標簽,偏執道:“不是的。”

“不是個屁,你是齊碧容養出來的好孩子,她讓你乾什麼,你他媽就乾什麼。你不是個屁。”

“我說了,不是!”霍初鴻忽然揚聲道,“我哥現在過得很好,我希望他過得好!他現在和宗明哥,一切都好。”

霍亦蕾不屑地笑道:“一切都好,哈哈,你自我催眠的本領還挺強。初宵都已經和人家約定好離婚日期了,你還覺得一切都好。”

霍初鴻震撼地抬起頭,“什麼!?”

霍亦蕾懶得看他,隨意道:“少自我安慰了,你哥從來就沒喜歡過他那個聯姻對象。”

霍初鴻一時間居然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這時腦子裡蹦出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告訴喻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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