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我言——”
子彈將粉色的半透明屏障擊打出蛛網形的裂痕。
黃色的彈殼在屏障上旋轉著,最後被磨去了全部的力量,卡在了屏障上。
那個昏過去的鬥篷人並不知道,自己被敵人救了一命。
蘇我言成功刹住了腳步。
但這個“成功”實在有點勉強。
原本會命中蘇我言心臟的子彈,在她刹停腳步之後,穿透了她的右肺葉。
所謂的“成功”,僅僅是沒有被一擊致命而已。
和太宰治同時到達的數十名黑衣人舉起槍,朝著灰白頭發的男人掃射過去。
那個身手好的過分的家夥,立刻就躲進了掩體之後,丟下一枚震撼/彈撤離了。
魔法少女的變身自動解除,蘇我言夏日單薄的常服迅速被血液浸透。
太宰治走到她身邊來,除了剛剛大聲喊她全名,他再沒顯露出來半分焦急。
他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屬下,為蘇我言做緊急處理,儘可能爭取她存活的幾率。
“不要聯係總部醫療組,叫救護車來。”
太宰治冷漠地看了一眼滿頭是血的敵人。
“去找一個‘私人’醫生來,撬開他的嘴。”
“是。”黑衣人應聲,將太宰治的命令全部照辦。
太宰治從蘇我言口袋裡掏出手機,用她的手指解了鎖。
他翻找著通訊錄號碼,撥了中原中也的電話。
他和中原中也在咖啡廳又吵了一架,那家夥現在勢必不會接他的電話。
發短信的話,那個小矮子不一定能及時看到。
中原中也就算將他拉黑,也不會耽誤任何問題,乾部的任務都是由森先生直接下達的。
如果太宰治遇難向他求救時打不通電話?
那中原中也大概會非常高興——那個混/蛋死了才好。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中原中也愜意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喂,蘇……”
太宰治直接打斷了他:“中也,到醫院來,可能需要你輸血。”
正泡在浴缸裡的中原中也猛地坐起身來。
太宰治為什麼會拿著蘇我言的手機?
需要輸血?
中原中也忽然記起來,蘇我言和他是同樣的血型。
太宰治掛斷電話,又向部下吩咐道:“聯係基層中B型血的人,不要讓森先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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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走廊裡的燈管不好用了,亮起的“手術中”指示牌竟然是最刺目的光線來源。
中原中也趕到之後,就被醫生帶去抽血做配型了。
從血庫借調的血也在路上了,直接采取互助獻血的方式則是更快一些,在血液送到之前也多一分保障。
太宰治把蘇我言的手機鎖死,又摁著電源鍵打開。
這次沒有蘇我言的指紋可以進行解鎖了,太宰治隻能猜手機的數字密碼。
他試探著猜了好幾次,反倒是把手機折騰到了強製鎖定的狀態。
這對橫濱開鎖王來說,可謂是一生的恥辱。
中原中也在獻完血之後,就到了急救室門口來。
太宰治站起身要走。
中原中也問道:“你這家夥要去哪?”
太宰治擺了擺手:“熱心助人,去幫人取塞進嘴巴裡拿不出來的燈泡。”
他這話說的,聽起來還挺像橫濱熱心市民的。
中原中也為自己的想法打了寒顫。
——熱心市民太宰治,這是什麼恐怖的東西?
中原中也坐在急救室門前的鐵板凳上。
他捂著被膠帶紮進防止出血的手臂,在夏日的夜晚感覺到一絲冷意。
“蘇我,你和太宰一樣。”
“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中原中也如此罵道,但語氣卻平靜地完全不似在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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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漆黑的屋子裡,被俘虜的敵人正被捆在椅子上。
醫生一針麻醉將人紮暈過去,將燈泡小心地打碎,從敵人口中取出。
按照太宰治的要求,一定不能劃傷對方的舌頭。
但在那之後的治療就非常不人道了。
私人醫生拿起工具,將敵人嘴裡有過修補痕跡的牙齒撬了下來。
不多時,空蕩蕩的牙洞湧出血來。
醫生粗暴地填塞了藥棉,用針線將牙齦縫合。
敵人醒來時麻醉還沒完全消退。
他看著周遭圍繞的黑衣人,忽然回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被那個粉發的小姑娘往嘴巴裡塞了一隻白熾燈泡,然後……他被打暈了。
看穿著就能明白,這裡都是港口mafia的人。
那個臉上纏繞著繃帶的,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人,看起來應該是這裡地位最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