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異能和他的身手放在一起,隻要不遇上中也那種碾壓性的力量,幾乎是無解的。”
“但再怎麼無解也沒用,一個不隻不殺人,還救死扶傷的黑/幫成員,永遠隻是基層。”
什麼是港口mafia的基層?
最危險的事情,沒有人願意做的事情,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都是交給基層來做。
因為基層不重要,隨時可以替代,就算死掉也沒有什麼好惋惜的。
織田作是顆鑽石,但他僅僅發揮著基層的力量,不願被打磨,不願意發光。
那麼,他與基層的砂礫又有什麼區彆呢?
犧牲掉一顆外表漂亮,實則不值一錢的砂礫,就能換取一個組織的未來。
這樣的生意是否值得?
森鷗外的選擇已經給出了答案。
當然值得,大賺一筆,否則他也不會這樣做。
太宰治繼續道:“森先生對利益的追求,也恰恰是第二點。”
“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有目的性,把言醬趕出橫濱,調走中也,都是故意為之。”
“森先生要的,就是織田作的死亡。”
織田作之助死了會怎麼樣?
五大乾部中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的關係非常好。
太宰治的朋友不多,因此,對於友情,他是非常珍視的。
背叛的阪口安吾,還是基層的織田作之助,這兩個朋友都在森鷗外的算計中失去了。
被太宰治戳穿了計劃時,森鷗外沒有辯解,將最無情的一麵展現在他麵前。
森鷗外是故意為之,他就是要太宰治看到這一切。
如果織田作之助死了,太宰治對港口mafia,會懷抱著怎樣的心情呢?
太宰治已經想出了答案:“森先生希望我離開港口mafia。”
至於希望他離開的原因,那就是隻有森鷗外和太宰治知道的秘密了。
蘇我言一頭霧水地聽著,太宰治給出的線索斷斷續續,她沒法完全弄明白這其中的細節。
在太宰治最後一句話落下時,蘇我言眨了眨眼睛,把喝完的飲料罐收進手提袋裡。
她沒有問為什麼。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但讓你離開港口mafia這件事,可不止是森先生一個人的想法。”
蘇我言指的是還躺在急救室內的織田作之助。
森鷗外希望太宰治離開,是彆有目的。
織田作之助希望太宰治離開,是希望他能夠變好一點——不管是從社會和公眾的角度來看,還是從太宰治這個人的內心來看,都要變好一點。
當然,蘇我言也是希望太宰治離開mafia的。
作為一個在健全的法治社會中成長起來的人,當然還是希望好友放下屠刀浪子回頭。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看著粉發少女。
“言醬也希望我離開港口mafia?”
蘇我言問道:“不然呢?”
她認識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時候,還是一名在拯救世界的道路上奔走的在役魔法少女。
當年心向光明並不黑泥的蘇我言,報警把港口mafia最年輕的兩名乾部抓進了局子裡。
後來?大概就是不打不相識的故事吧。
太宰治感慨道:“從十四歲到十六歲,言醬還真是沒變啊。”
“還以為在這腐爛的世界中,言醬隻要長大了,就會變得和我一樣呢。”
蘇我言否認道:“不……就算浸淫再久,我也不可能會和你一樣的。”
她不否認她可能會變壞,但變成太宰治這樣……對不起,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既然織田作和言醬都這樣說。”
太宰治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卷發。
他放下手時,一圈圈的繃帶被指尖不小心勾了下來。
“那就按你們所說的做好了。”
繃帶落下之後,露出太宰治常年被遮住的另外一隻眼睛。
他的眼睛是鳶色的,一種很漂亮的顏色。
那雙淺色雙瞳含著光時,就漾著滿腔溫柔。
這世上有些事簡直沒天理。
太宰治這種常年綁著繃帶,不需要右眼的人,竟然會擁有著這樣漂亮的眼睛。
真是太不公平了。
蘇我言看向搶救室門牌上的燈:“織田作聽到你的答案,應該會開心吧。”
“呐,言醬,還有一件事……”太宰治笑眯眯地從口袋裡摸了一下。
他將綴著迷你魔杖掛件的粉色手機拎起來,在蘇我言麵前晃了晃。
蘇我言:“……”
把太宰治摁著揍一頓的話,不會被負責這一區域的掃地機器人報警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