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我言隱約地從對話中察覺到了。
她麵前的這個太宰治,經曆了不僅僅一個世界。
從他們遇見到現在,這段時間裡,太宰治談論到的人隻有兩個。
一個是織田作之助,剛剛才談到。另外一個則是不停地被他提起來,用一種讓蘇我言很不適的,似乎是懷念著的語氣。
這個家夥提起她的時候,話語中從來不是“言醬”做了什麼事情,而是“言醬”會怎樣做。
一種使人絕望的窒息感狠狠地擰住了粉發少女的心臟。
她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抬起頭來看著麵前這個已經長高了的太宰治。
——“我批改一份公文,寫下處理意見的時候,總是會想如果言醬看到這些事情會怎麼說我。
——“不過想這件事情其實也不是非常愉快呢,因為言醬一定會痛罵我一頓的,對吧?”
對話又一次重現在耳邊。
不隻是太宰治說的話,還有她自己的回答。
——“當然會痛罵你了!”
那麼,為什麼會沒有痛罵,為什麼這樣的痛罵,隻存在於這家夥的想象中呢?
對於太宰治這個人,蘇我言身為摯友,也認為自己對他隻是一知半解而已。
不了解他也沒關係。
蘇我言想道:“反正我了解我自己。”
如果太宰治去取代了森鷗外,成為港口mafia的首領。
蘇我言會怎樣做呢?
她一定會衝上去痛揍這個人一頓,不管他需要什麼,不管他在追尋著什麼,她都一定會把這家夥揍得當不成首領。
這不是可能,這是一定的。
所以,在麵前這個太宰治所經曆過的世界中,名為“蘇我言”的個體……
蘇我言儘量平靜地問道:“那個世界的我,是沒有與你相遇嗎?”
“不是哦,言醬。”太宰治笑著說道,“我們的緣分,是命中注定的孽緣。”
“所以,無論在哪一個世界中,我們都會相遇並且認識的。”
太宰治看似隨意地說道:“也許是宇宙法則之類的東西吧?”
“我有去試著回避遇到言醬,但相遇還是會發生。一切不好的事情也都發生了。”
“言醬是個很神奇的人呢,即便用上了‘書’,也改變不了你的命運。”
蘇我言煩惱的抓了抓頭發。
原來她的女主角命格已經在宇宙法則的層麵上了嗎?
所以太宰治無法改變的她的命運,到底是什麼命運?
“彆擔心哦,言醬。”太宰治抱著抱枕,坐在茶幾另一端的沙發上,乖巧無辜地笑道,“我會再試一試的。”
他嘗試了很多次,在唯一一次救下了織田作。
所以在蘇我言這個個體上,他也許隻是還需要努力,努力一些去遇到成功的那一次。
“呐,太宰,先不說這個。”
蘇我言站起身走過去,把水蜜桃汽水放在了他懷裡。
“我比較在意的是,你為了這件事,折磨了自己有多久?”
太宰治笑著,這是在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蘇我言平靜地說道:“你知道人累到極致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特點嗎?”
“血壓升高,心跳加快,內分泌紊亂,從頭到腳都有一種微酸的不適感。”
“但是累過頭,已經突破了疲憊的臨界值的大腦和身體卻會說‘我還精神得很’。”
“然後呢,還有一個特點就是——”
蘇我言抬起了手,在太宰治的腦門上一巴掌拍了下去。
“隻需要這樣輕輕地來一下,你就會睡著了。”
太宰治被這一巴掌抽的腦袋偏過去一些。
他坐在午後的陽光裡,輕輕地歪著頭,長長的睫羽微微顫抖,胸膛隨著平穩的呼吸起伏著。
他就這樣在心上人家裡沙發上睡著了。
蘇我言拿起手機撥電話,她一點也不回避太宰治。
累到這個地步的人一旦不小心睡過去,除非休息足夠了,否則天打雷劈、車輪子碾到臉上也不會醒的。
“中也,有沒有打擾到你?”
“我是想問一問,假設,我隻是說假設——”
蘇我言有些語無倫次:
“如果太宰插科打諢,不願意把一件事實話實說,要怎麼撬開他的嘴巴?”
電話那頭的中原中也一臉懵逼,隨後才反應過來。
他腦子也不是那麼笨的。
中原中也問道:“太宰治在你家?”
蘇我言乾笑著回答道:“啊,抱歉,真的隻是假設。”
“英雄科給我們開設了一門新課程,叫‘審問的藝術’。”
“我覺得在審訊中會遇到的最麻煩的人,應該就是太宰這樣的。”
“可是我找不到他,就隻能來問你了。”
中原中也把手機距離拉開了一些,懷疑地瞅著屏幕上的通話。
中原中也說道:“蘇我,遇到這樣的敵人的時候,就彆審問了。”
“直接打死他,能多快就多快,千萬不要給對方開口的機會。”
“這種人的屍體,比他的嘴巴要誠實的多。”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