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相澤消太交代清楚事情之後,蘇我言掛掉了電話。
她思索著, 要不要現在就立刻衝出飯店大門揚長而去, 不留下一絲灰塵。
——現在再不跑的話, 之後可就沒有跑路的機會了。
中原中也還在用異能力控製著死穢八齋會的少主。
他並未表現出他的驚訝。
但看他低垂著頭苦惱思索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內心戲應該是蠻多的。
為什麼幾天不見, 太宰這家夥突然長高了這麼多, 還換了一副氣質?
話說太宰那家夥脖子上掛著的紅圍巾, 怎麼好像和森先生的那條一模一樣?
繃帶多了很多,這家夥到底是又跳河了,還是病得更重了?
然而一切問題隻能藏在心底。
在有雄英的學生在場的情況下,他不能當麵質問太宰治,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而且蘇我言似乎也是知情的——這讓中原中也有種被蒙在鼓中的感覺,相當地不爽快。
大約在一個小時之後,相澤消太匆匆忙忙地趕過來,帶著職業英雄和警察一起。
相澤消太瞪著一雙乾澀的眼睛, 在破敗到就差門牌沒掉下來的店裡環視一圈。
對身兼人民教師與職業英雄兩份職務的相澤消太來說, 這可謂是大豐收。
他不止逮到了讓職業英雄愁禿了腦袋, 讓班裡的問題學生悔意和鬥誌都抵達頂點的治崎廻。
他還成功抓獲了自己班上偷偷溜出校門的補習二人組, 據相澤消太所知, 今天他們倆是沒有補習的。
今天在集合的地方才教育過綠穀出久,沒想到回來之後又要教育轟焦凍。
這兩個在森林合宿和神野之戰事件中擅自行動過的學生,表麵上看起來一個比一個乖巧, 實際上都非常任性。
不過……
相澤消太了然地看了一眼轟焦凍和爆豪勝己, 還有穿著便裝出來的蘇我言。
學生們青春期的那些事情, 他也不好多加乾涉。
爆豪勝己莫名地一個抖擻:“……?”
他剛剛總感覺自己被人以奇怪的眼光看待了。
是錯覺嗎?
目送職業英雄和警察以特殊的方式將治崎廻拘束起來帶走,相澤消太才開口談及這件事。
他兩手揣在兜裡,無精打采地問道:“蘇我,你確定這家夥是衝著你來的嗎?”
“是吧?剛剛已經證實了,我套他的話了。”
蘇我言摸了摸空癟掉的荷包,內心是見慣了大場麵的麻木。
“不過,老師,我比較好奇——他們是怎麼盯上我的?”
蘇我言進入雄英高中以來,除了敵聯盟綁架學生一事之外,從未讓自己的大名出現在公眾視野中。
在外界的眼中,她就是個可憐巴巴無所作為的小透明,論透明程度,恐怕隻有葉隱透能夠打敗她。
人常言樹大招風。
蘇我言一點也不疑問自己的麻煩為什麼會這麼多。
畢竟她做了很多足以引起敵人矚目的事情。
但是,蘇我言最近所做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宣揚出去。
學校、職業英雄和異能特務科三方都選擇了保守秘密,為的是蘇我言的安全。
所以說,敵人究竟是怎麼注意到她的呢?
是內應。
與林間合宿時的情報暴露一樣,在雄英高中之中有著內應。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調查的。”
相澤消太抬起手抓了抓頭發。
“蘇我,你待在校外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動不動手都沒關係,但一定要以你自己的生存率為首,我對你的底線要求也隻能是這樣了。”
學校對學生的要求是,在符合規則的情況下動手。
相澤消太在極端情況之外,對學生的要求也是如此。
規律和規則,這是英雄所必備的東西。
當失去這些東西時,在這個個性的社會上,英雄和敵人也就沒有區彆了。
但蘇我言不一樣,由於事故體質作祟,她幾乎每天都在遭遇極端情況。
不管有沒有臨時資格證,蘇我言都是要展現出暴力,把找上門來的麻煩揍得服服帖帖的。
這樣做對社會對民眾都好,對她自己也好。
況且她的身份也不僅僅如此。
在是一個英雄預備役之前,她還是個拯救過世界的人,是一個有著巨大因果,肩負著等同的責任的魔法少女。
不能以高中生和未成為英雄這兩點來約束她,多重身份的人是很難去約束的。
當然,也沒有理由去約束她。
相澤消太也不知道,自己作為班主任,能容忍、保護這個學生到哪一天。
也許就在不久之後,他就會告訴蘇我言:
“你不適合英雄這個職業,你應該有彆的目標。”
不過,也許他永遠不會對蘇我言說這樣的話。
畢竟英雄社會規律雖然嚴苛,但規矩到底是人定的。
有人一絲不苟,冷靜謹慎,也有人自由散漫,為正義而戰時衝動胡來地讓人咋舌。
相澤消太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