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氣是挺解氣的,但他也不禁感到有些擔憂。
“去之前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晏行秋伸手環住江眠的腰,“帶上盧克會更安全,還有監控什麼的,我都可以幫你解決。”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真的對江眠縱容到了極致。
這完全可以被當作無視帝國威嚴、在皇宮裡襲擊雄蟲的惡□□件。但晏行秋毫不在乎,他隻擔心江眠暴露。
“雄主,不要小瞧我,”此時江眠已經換上了柔軟的家居服,黏黏糊糊靠在他身側,笑容甜美無害,“我可是很厲害的。”
而晏行秋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江眠,又看向視頻中被狠狠揪起領子灌藥的大哥,莫名感覺到一陣寒意:“如果當初我對你不好,你會不會也……”
聞言江眠微微挑眉,掰著手指數道:“智能頸環,特製鎖鏈,□□,還有可以穿透骨翼的細鏈……雄主,你怕什麼,哪個不能用來對付我?”
“彆說了彆說了,”晏行秋聽得顧不上多想,收緊了胳膊心疼道,“我才不會這樣。”
“對啊,我家雄主最好了,”江眠彎起眼睛,撒嬌般軟聲說,“要親親。”
“……好。”晏行秋怔了片刻,垂眸輕輕吻上他柔軟的唇。
江眠態度與行為的反差,其實讓他很高興。
可當這一吻畢,江眠又歪著腦袋道:“對了,還有那你地下室裡那一整牆的槍也不錯,可以輕鬆對我造成生命威脅……雄主,我好害怕哦。”
晏行秋動作微頓,揉了揉他的腦袋,偏過臉強行淡定道:“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
“誰說的,我都那麼害怕了,你也不安慰一下我。”而江眠卻不接他的茬,理直氣壯地耍賴道,“晏行秋,我要哭了。”
說著說著,他琥珀般的漂亮眸子中居然真的覆了一層薄薄的霧。
“……好好,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晏行秋失笑道。
他不得不湊過去親了江眠好幾次,從濕漉漉的眼睫開始一路吻到側頸為止,還把已經拿走的氣泡酒又讓給江眠喝了一小口,才終於讓這位無事生非的祖宗滿意。
真是有夠手忙腳亂的。
但晏行秋剛才倏然繃緊的神經,也因此緩緩放鬆下來。
他笑著歎了口氣,無奈地捏捏江眠的臉:“我認輸了,問吧。”
“真的?”江眠特彆假地吸了吸鼻子,將腦袋靠在他肩頭。
“嗯。”
“所以雄主,你究竟為什麼會藏著那麼多槍呢?就算是為了防身,也不至於……”江眠抬眸盯著晏行秋的表情,“它們能為你帶來什麼?”
“……安全感。”
說完,晏行秋安靜片刻,才繼續鼓起勇氣解釋道:“就算是機器蟲,也有背叛的可能性。隻有絕對服從於我的武器,才能沉默而永恒地陪在我身邊,讓我感到百分之百的安全……我以前很愛它們,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在地下室進行冥想,直到你出現。”
“我出現了,然後呢?”江眠微微挑眉。
晏行秋抿了抿唇,垂眸道:“然後我就不敢了。”
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於是江眠又靠近了一點,不依不饒:“為什麼不敢?”
“我,我怕你覺得我有病……”晏行秋捂住了臉。
而江眠支起下巴,略微想象了一下晏行秋口中的冥想畫麵,不由得感歎道:“聽起來,好像確實有一點變態。”
正當晏行秋即將露出失落的表情,江眠又笑眯眯道:“但是沒關係,變態的雄主也很可愛,我才不會嫌棄你呢。無依無靠的時候,當然要利用武器來保護自己。可現在有我在了,我能保護你。”
“哪裡,哪裡可愛了……”晏行秋聽得臉紅又高興,“其實我也想要保護你的。”
“你從最開始就在保護我了,不是嗎?”
江眠一點點掰開他試圖遮擋的手,親了親他熱乎乎的側臉。
“我做得還不夠。”被這樣親上一口,晏行秋便徹底放棄了抵抗,紅著耳尖小聲道。
江眠彎起眼睛:“晏行秋,雄蟲本來就應該被雌蟲保護,你怎麼偏偏想跟大家反著來?”
晏行秋被噎了一下,扭過頭默默道:“可你也跟大家反著來啊。”
“那我們就是一對變態,行不行?”江眠看似是在開玩笑,但表情逐漸認真起來,“總之,不許想東想西自我懷疑,我對你從來都沒有任何道德上的要求。”
“好。”
被訓了。晏行秋低聲應著,心裡卻在泛暖。
緊接著江眠勾住他的指尖晃了晃。
十指輕輕交纏,而江眠沒有一絲惡劣的意圖,語氣無比溫柔:“晏行秋,我知道你一直在縱容我,讓我可以儘情地做我自己。”
“嗯。”
“所以,你在我麵前也隻需要做自己就好,彆的什麼也不用擔心,明白嗎?”
“……嗯。”
江眠確實是認真的。
他會活得如此肆無忌憚,除去武力值的壓製以外,更是源於他深知自己得到了偏愛。
但這從一開始就很不公平。
他不想讓晏行秋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