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古代16(2 / 2)

而沈鶴雲被打入天牢之後仍然沒有徹底氣餒。他還留著暗線想要尋找何方道人,暗待時機再次翻盤。

可惜,想象很美好,現實卻早已與他的計劃差之千裡。

*

沈大將軍回京自請卸任的事,或許會成為夏國人這次大年無法忘懷的談資。

而東宮又是另一番景象。

江眠得知消息,直接拉著晏清昀的袖子軟聲道:“夫君,我想去見沈鶴雲。”

晏清昀頓了頓:“是麼?”

“不行嗎?”江眠眨了眨眼,一臉無害地看著他。

“新年將至,天牢那地肮臟汙濁,未免太過晦氣。”

好,撒嬌行不通。

江眠彎起唇角,眼神隱約透著些危險:“難道說,你害怕被我發現什麼不好的事?”

“……並非如此,”晏清昀揉了揉他的腦袋,“孤帶你去便是。”

天牢守衛森嚴,但對於太子殿下而言,自然是暢通無阻之地。

這牢房內雖說不算臭氣熏天,但被押入其中許久不見天日的囚犯,半數皆已變得瘋癲,呼喊低語還會被獄卒厲聲斥責。

而沈鶴雲似乎已經快要習慣這樣的嘈雜,無力地靠在草垛邊發呆。聞見腳步聲,他不甚在意地轉了轉眼珠,卻在看到晏清昀的瞬間就慌了神。

他還沒有好好打扮,這般狼狽醜陋,這般最不願意被晏清昀看見的模樣……怎麼能被晏清昀看見!

上一世他在晏清昀麵前,可是連頭發絲兒都沒亂過一根!

“讓他離開,讓他先離開!!!”沈鶴雲慌得不顧尊卑,遮住臉大喊道。

江眠微微挑眉,轉頭道:“夫君,你先出去,沒事的。”

“……好,眠眠,小心莫要讓臟東西汙了眼。”說完,晏清昀麵無表情地瞥了沈鶴雲一眼,把跟在他身旁的獄卒也一並帶了出去。

牢房重歸平靜,隻剩下遠處牢間的瘋瘋癲癲之人仍在喃喃低語。

沈鶴雲抬起的手忍不住顫抖,他親眼看到了自己臟汙的頭發與破爛衣袖,幾乎不願意承認現實。哥兒的清白都快沒了,晏清昀還會要他嗎?

等到那一抹令他思之如狂的杏黃衣擺離開視線,他才在瘋狂中緩過來片刻,抬頭死死盯著江眠打量,看他那上好的蜀錦袍子,那本該屬於他的金玉發簪,那百鳥朝鳳的紋案……

“你,搶走了我的清昀,”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江眠眨了眨眼。

主角受怎麼現在就開始清昀清昀地叫了。

這不是追妻火葬場快結束時才有的稱呼嗎?

江眠暗自想著,不動聲色,隻是高高在上地看著他,表露了半分恰到好處的疑惑:“陛下欽點,明媒正娶,你卻認為是本宮搶了你的男人……”

因為,稍微有點常識的古代人,都不可能會像沈鶴雲這般看待問題。

江眠已經和晏清昀確認過了,他是真的從小到大就沒給過沈鶴雲一個眼神。

若非沈大將軍磨磨蹭蹭拖延回京,而沈鶴雲又在年節之時出了京城,這事情過於引人注意,晏清昀早都快忘記沈鶴雲長什麼樣了。

他究竟從哪兒來的自信,在這裡斷言是江眠搶走了他的“清昀”?

唔,就算搶,那也是沈鶴雲搶錯了人吧……他的真命天子,可不是現在這一位太子殿下。

看起來越來越不對勁了。

“如今這牢裡隻有你我二人,說出去也無人會信,你又何必再裝?”

而沈鶴雲冷冷盯著江眠,甚至不願意再多加掩飾自己的恨意。

江眠還覺得莫名其妙呢,他裝什麼了?

從沈鶴雲想要毒殺他開始,江眠就已經覺得莫名其妙。

按照本書的時間線,現在沈鶴雲早就放棄了自己對主角攻的仰慕。他該是心灰意冷,出京散心,去找沈大將軍的營地體驗一下北疆苦寒。

因為沈鶴雲的心,被凍得生疼,比那鵝毛大雪更為冰冷。

這可是原文原句。

江眠眯了眯眼睛。

任務者?不對,沈鶴雲的智商和能力,看起來可不太像是他的同事。

即便是意外穿書的靈魂,也不該癡迷晏清昀到這種瘋狂的程度,所以沈鶴雲更像是……

江眠想了想,乾脆就先演戲詐他一下,於是淡聲道:“沈鶴雲,你也是重生而來。”

“是,你這次算是煞費苦心了吧,把他勾得雲裡霧裡……但那又如何?我告訴你,他不會愛你的,他為我做的那些事情,你怕是想都不敢想,”沈鶴雲咬牙說著說著,眼中流露出了些許快意,“他會給我下跪道歉,他會求我回頭再看他一眼,他會在我麵前痛哭流涕,到時候,你又能算個什麼東西?”

怪不得,怪不得這次沈鶴雲會如此激烈而痛恨他。

原來還真是重生的啊。

但這所謂的愛,看起來可不太健康。

聽到沈鶴雲歇斯底裡,江眠依舊表情淡淡。他坐在獄卒千般擦拭過的紅木椅子上,支著下巴慢條斯理道:“可惜,當年你連一件白狐裘都穿不著。這一回,殿下可是巴巴地就送給本宮了。”

沈鶴雲呼吸一頓,想起自己曾經在寒冬中被凍得發了高熱,而江眠卻向來錦衣玉食,更是恨得不行。

他自欺欺人般嘴硬道:“就像以前一樣,清昀總有一天會知道自己錯了,總有一天,你等著看吧。”

江眠都不忍心說他找錯人了。

“咱們好好聊,何必情緒用事,”江眠指尖輕撫著雕刻精致的暖手爐,似乎是在嘲諷,“你如今這樣瘋癲,怕是上一世也沒有落得好下場吧?”

沈鶴雲冷笑一聲:“嗬,夏國都沒了,談何下場?難不成你能有什麼好下場?”

趁著他情緒如此激動,江眠冷不丁問:“最後,是誰拿到的皇位?”

“胡虜,”沈鶴雲下意識回答了,才猛然反應過來,咬牙道,“你在套我的話!”

“是,本宮去得早,晚年頗為安生,”江眠看似得意地笑了笑,繼續空口杜撰著,“但是沈鶴雲啊,殿下向來聰敏沉穩,登基後怎麼可能守不住夏國,你莫非是被打入冷宮後記憶混亂,做了白日夢?”

沈鶴雲又急了:“聰敏沉穩?他算個屁!成天隻會妥協妥協妥協,自從江丞相不在了,這朝廷就跟亂糟糟的集市似的!任由那狗屁臣子腐蝕朝廷,隻知道用納妃這一招鞏固統治……”

嗯?

江眠本以為自己弄清楚了,卻再一次感到莫名其妙。

剛剛還在愛來愛去的,沈鶴雲怎麼忽然連帶著主角攻一起罵上了?

江眠歪了歪頭,暫且借用晏清昀之前討厭的言論,篤定道:“後宮不得乾政,你不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你懂什麼?”

沈鶴雲的性格顯然受不得“情敵”質疑,江眠稍微激了他一下,他就開始被瘋狂套話:“後來胡虜叩京關,都打到家門口了,清昀早就被嚇得急病倒下,三皇子又尚且年幼,還不是隻能讓本宮垂簾聽政!”

他情緒激動地攥著牢房的鐵欄杆,手指發白。

原來如此,江眠聽得越來越無語。

這沈鶴雲,最後明擺著快跟主角攻鬨得一拍兩散了,甚至是互相折磨,話中毫無半分舊情可言。

可最開始時他又在那兒恨聲控訴,說江眠搶了他的男人。

簡直像是雙重人格。

“沈鶴雲,那你今世為何還非要嫁與太子不可,”江眠已經懶得掩飾自己的疑惑,敲了敲椅子扶手,“你有病?”

“……”

沈鶴雲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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