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江眠刻意軟了身子給他親時,他卻逼自己放輕力道,唯恐咬壞了那雙被吻至溫熱的唇。
“組長,都過去了,真的。”江眠主動環住他的脖子,輕聲安撫。
從屍山中爬出來的漫長經曆,注定讓他擁有了一顆足夠堅硬的心臟。
江眠知道自己很強大。
他並不需要彆人給他絲毫安全感,午夜也不會在噩夢中驚醒。
除了被他悄悄藏在心裡,不願回想,也不願提及的監察者S99號。
因為這是他與這個世界最初的聯係,是他獲得新生的紐帶和見證。哪怕失去得猝不及防,他也要保持清醒,吸取教訓,好好活著……才能對得起這枚紐帶曾經存在的意義。
江眠知道自己必須向前看。
命運也並沒有辜負他所做出的決定,就像一個奇跡。
那麼他更不可能沉湎於過去。
要珍惜晏寒時在他身邊的每時每刻,每分每秒。
其他都不重要。
“眠眠。”
“嗯?”
“對不起。”
“乾嘛又這樣,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江眠鼓起臉。
“不,如果我早知道這些,我就不會這麼晚才敢……靠近你。”
晏寒時是後悔的。他後悔於自己的猶豫與膽怯。
從江眠落下眼淚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後悔。
江眠怔了怔,不再提那些難過的事,反而換了個角度抱怨:“組長,你要泡我,明明隨便泡一下就能泡到了。我身邊除了你以外,都沒有其他親近的人,難道不是很好得手嗎?”
堂堂穿書組的組長,手中掌控著萬千小世界的未來,積分這輩子都花不完,長得還那麼好看……想得到一個小員工還不是輕而易舉?即便不用強權壓人,晏寒時本身的條件也堪稱完美。
對於老婆太過彆扭這件事,江眠早就在心中念叨了很久。
而聽完江眠的最後一句話,晏寒時隱隱有些心虛地蜷了下指尖。
江眠怨念不停:“真是怪得很,我來快穿局這麼久,居然都不知道你對我有非分之想。要是你稍微明顯一點,我早就被你抱回家了!”
“……眠眠,我覺得其實有點明顯。”晏寒時忍不住抗議了一句。
至少,他對江眠的偏心非常明顯,光是私底下胡亂造謠揣測的人都差點抓不完。
江眠眯起眼睛:“但是你把自己的真麵目藏得很好,像一個溫柔的大哥哥,這像話嗎?組長你自己說,你真的是這種人?”
晏寒時一時失語。
“你才不是,大變態,哪兒哪兒都變態……偏偏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在小世界裡時也是如此,明明都沒有記憶,晏寒時的思維模式卻總是很容易轉向極端,越想隱藏,就越是暴露得淋漓儘致。
江眠不過是看破不說破而已,撒撒嬌親個嘴,總能混過去。
而晏寒時沉默著垂下眼簾。
他沒有否認,低低清了清嗓子,斟酌片刻後卻依然保持沉默。
江眠得意地彎起唇角:“我沒說錯。”
“……嗯。”
“那你害羞什麼?”江眠挑起眉,目光緩慢掃過他藏不住的耳尖。
那裡隱約泛著一絲紅意。
僅僅是因為江眠說了喜歡。
晏寒時猶豫半晌,閉眼道:“變態也可以害羞,這不衝突。”
講出這句話,似乎徹底耗儘了他今夜維持坦誠的心力。
晏寒時抿著唇不再理會江眠的調笑,反而變得無比強勢。
他一言不發把江眠抱進浴室裡,盯著人沐浴洗漱,還刻意拿了一件小恐龍連體睡衣,強行幫江眠套好——以避免江眠再次光著腿貼在他身上,後患無窮。
這是晏寒時近期得出的經驗。
隻要他稍微一凶,江眠就會乖乖聽話,足夠應付緊急情況。
哪怕之後江眠的反撲……可能會讓晏寒時一整天起不來床。
而江眠被塞進被子裡,發現鼻尖充斥著熟悉而溫暖的氣味,當然也愈發配合。
“結果到頭來,賺到房租錢也沒有用,”他捏了捏小恐龍睡衣的尖角裝飾,臉蛋紅紅,張口就來,“我都被組長圈在家裡了。”
晏寒時手臂一僵,立刻翻身把燈關了,沉聲道:“太晚了,睡覺。”
“哦。”
江眠在黑暗中悄悄彎起唇,聽話地閉上眼睛。
老婆抱他抱得好緊。
然而,當江眠的呼吸聲逐漸變得輕而規律。
晏寒時輕輕鬆開抱緊他的手,緩慢地坐起身整理領口,在衣帽間拿了一件風衣披上。
他提著槍踹開局長辦公室的大門。
對準那老頭子最珍愛的翡翠玉佛像,一槍轟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