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心思紛擾繁雜,將晏寒時牢牢桎梏在原地。他看著那條時不時擺動的狐狸尾巴,甚至無法移開視線。
不知如何是好。
而江眠決定再給老婆加一把火。
他緩緩彎起眸子,慢條斯理道:“組長,如果你其實不是監察者S99,可你卻突然發現,我曾經有過這樣一個……人生路上的指引者,你會怎麼做?”
聞言,晏寒時僵了一下,臉色霎時有些難看。
江眠還不依不饒,軟聲說:“怎麼辦,你會不會好生氣啊?”
那雙墨色湧起的雙眸一轉不轉,釘在江眠身上。
“會。”
而江眠好像很害怕地顫了顫,眼神躲閃,聲音放低:“我錯了,我心裡不該有彆人的……不要,不要欺負我……”
晏寒時忍無可忍,俯身一把攥住了他毛茸茸的紅尾巴。
狐尾火紅明豔,近乎華麗,手感軟而膨鬆,即便用力將絨毛捋順,也會頑劣地再次翹起。
江眠調整了一下參數,柔軟的狐狸耳朵也悄然立起來,隨著晏寒時的動作而輕輕晃動。
他咬著唇,似乎是要將喉間異樣的聲音儘數吞咽下去,把臉埋進枕頭裡,隻留下一對緊張豎起的狐耳,止不住地顫抖。
晏寒時呼吸一窒,熱氣上湧,顧不得心中驟然升起的警兆,抬手揉著那綿軟如雪的耳朵,甚至難以按捺地吻了吻他的耳尖。
隨後他被江眠翻身壓在了床上。
眼前人白瓷般的臉頰泛起一片緋紅,原本清透的琥珀眸子氤氳著混沌水霧。
冰涼指尖狠狠掐著他微滾的喉結,仿佛隻能維持最後一絲細微理智。
怕把晏寒時弄傷的理智。
“家裡有準備東西嗎?快點。”江眠又用力了一些。
而晏寒時毫不抵抗,隻是不由自主繃緊了身子。
他嗓音喑啞,閉著眼艱難出聲道:“……不需要。”
*
傍晚。
休息得差不多,無比饜足的二人決定出門下館子。
江眠並沒有和晏寒時手牽著手,可一路走向附近的餐廳時,他發現行人看向他的眼神,全都有點躲躲閃閃。
他狐疑地掃了晏寒時一眼,打開剛剛新買的通訊器。
頭條新聞——晏寒時半夜持槍闖入局長辦公室,槍響二聲。疑似有關感情與私人恩怨,已達成和解。
江眠又默默看了晏寒時一眼。
而晏寒時相當淡定,理直氣壯,拉起江眠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意思簡單明確:還疼,要揉。
周圍路人們的步伐瞬間加快數倍,恨不得立刻逃之夭夭。
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晏寒時為了他,直接對著局長動槍,還安然無恙……說不定大半夜就已經鬨得沸沸揚揚。
隻有他一個傻白甜,睡得特香。
江眠關了通訊器,抬手撫上晏寒時的腰,安靜地按照他的意思揉了片刻,忽然緊張地大聲說:“我要跟你結婚,今天就結!”
晏寒時猛地一怔,耳尖緩緩泛紅。
僵硬了好半天,他才低聲道:“……登記處八點下班,今天再不去就來不及了,快點。”
而江眠本來就超級忐忑,聽到這話反倒更緊張了。
他顧不上掩飾自己的力氣,直接把晏寒時給打橫抱了起來,朝登記處狂奔。
速度比天上的懸浮巴士還要快。
正在暗中觀察的路人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目瞪口呆得下巴掉在地上。
登記處的工作人員也未曾幸免於難。
他們親眼看著那個向來冷漠強大的組長,從江眠懷裡慢慢抬起腦袋,耳尖紅成一片,手都在抖。
誰都沒有想到,真的,誰都沒有想到,晏寒時居然也會有結婚的一天。
而且還是被流言中稱為“菟絲花”的江眠,直接抱來了登記處……
晏寒時把自己的真麵目藏得太好。
江眠也一樣。
快穿局的結婚登記比較繁瑣,不僅要寫性彆,年齡,物種,甚至還能選填前世的姻緣關係。
趁著填表的空隙,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問晏寒時,是否需要簽訂婚前財產協議。
聞言,江眠在心中盤算著自己少得可憐的資產,小聲說:“要不還是簽吧?對你有保障。”
晏寒時頓了頓,立刻用筆蓋敲了下江眠的額頭,直接當場開通財產共享綁定權限。
“我的都是你的。”他認真道。
江眠精神一振,當著登記處工作人員的麵宣布:“組長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任務!給你多賺一萬倍回來!”
“眠眠,我不需要那麼多,彆累著了。”
“……哦。”
兩張熱騰騰的結婚證,全部被晏寒時親自收好,不知道藏到了哪裡。
而江眠查看著自己刷新後的積分餘額,發現之前的“一萬倍”發言確實太過草率。
數零都數不過來。
晏寒時名下還有無數的槍械彈藥,重型武器與飛行器,甚至是以星球和小世界為單位的房產。
不僅如此……積分商城裡最昂貴的道祖鴻鈞化身,晏寒時居然早就買了十來個。
理由:有備無患。
江眠默默把通訊器再次關上,輕聲道:“晏寒時。”
晏寒時正在查詢當下的熱門蜜月世界,聽到江眠叫他,忽然有點莫名的緊張:“……怎麼了?”
江眠輕笑了一聲,微微挑眉:“我才不信,你費了那麼大勁折騰,就是要幫我賺錢。”
晏寒時僵在原地。
“才不是,絕對不是。”
江眠心中愈發篤定,眼裡笑意漸濃。
“眠眠……”晏寒時來不及正麵回答些什麼。
因為江眠裝作沒有看見他的心虛,笑著撲進老婆懷裡,摟住他的脖子討要親吻,軟聲嘟囔:“黑心組長,大壞蛋,好喜歡你。”
而晏寒時垂著眼簾,配合地覆上那雙柔軟唇瓣,堵住江眠甜滋滋的控訴。
或許,他所有的偽裝與忍耐,見不得光的陰暗想法……總有一天,江眠全都會一點一點扒拉出來。
悄悄做了那麼多壞事,會被懲罰嗎?
說不定江眠早就看明白了,不過是在惡劣地等待著、挑選著合適的機會,再猛然掀開那些薄如蟬翼的遮羞布。
讓他臉紅心悸,卻怎麼也逃不掉,隻能顫栗求饒。
畢竟直至此刻,晏寒時依然是腿軟的。
江眠早上做得特彆狠。
可現在他卻一臉無辜,像是初陷戀情的青澀少年,水潤眸子裝著毫無保留的傾慕與依賴。
似乎隻需落下一個溫柔的淺吻,眼尾便會忍不住泛起脆弱微紅。
活生生的、壞心眼的家夥。
晏寒時隱約提起的心逐漸回落,一如既往把江眠摟緊,閉上眼睛。
他們還有永無止境的未來。
至少這件事,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