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就因為一個孩子的到來,看似無風無浪的表麵下,宮廷裡太多的人因此而動作了起來。
一直一副心如死灰,老的如同老嫗一樣的齊妃也不例外,早年間最得寵的她如今子嗣早已經死的一個不剩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她經曆了許多次,生活早已經沒有任何的指望了。
現在的她隻想送仇人一起下黃泉,熹妃母子這些年橫行霸道,靠的不就是皇上對於他的看重,如今隻有兩位阿哥,弘晝一直都是一副跳脫,不中用的狀態,弘曆自然就成為了唯一的選擇了。
不過現在恐怕兩者都坐不住了吧,就算他們坐的住,自己也得幫他們一把,想著抑鬱而終的弘時,齊妃笑了,這一抹欣喜的笑容柔美到讓人依稀能夠看得出她從前嬌俏可人的。
還有皇後,自己的雅利奇好不容易的留在了京城,嫁到了烏拉那拉家,最終卻依舊紅顏早逝,這其中又有多少的肮臟掩在下麵呢。
皇上,您不是一向隻要江山穩固,就得什麼都舍棄嗎?這次看您的妻子,您繼承人的額娘,動了您心愛的女子和那個未出世,便得到了您所有慈父心腸的孩子時,您該做如何選擇了?
齊妃無聲的狂笑著,臉色扭曲,眼淚卻順著眼角流下,她那麼多的孩子,卻個個都走在了她的前頭,喪子之痛,每夜回想起來,都如同火在灼燒著自己的心一樣呀!
一夜一夜的睡不著,一次一次的疼痛難忍,於她而言,那是一輩子都無法過去的一道坎,於皇上而言,那是傷懷過後就能夠放下的,畢竟她的兒子是為逆臣賊子求情的人呐!
越想齊妃就越是笑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哪怕至此,她所有的哭,笑,表情都是無聲又誇張的,像是獨自在演一場荒誕的劇目一般。
一旁的婢女像是瞎了一樣,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到齊妃宣泄完情緒之後,才上前去扶起了齊妃,見怪不怪的,用手中的帕子幫她擦拭掉了臉上的淚痕。
齊妃捏著她的肩膀說道:“早些日子安插的人手該動作起來了。”
能夠讓雍正寵愛的那麼多年,齊妃自然不是什麼蠢貨,更彆說她安插人手,也並不是說一定要在重要的地方安插,而是在非常外圍的地方,如此自然一插一個準了。
早在雍正下了那麼一道惹人非議的旨意之後,齊妃就敏銳的認知到自家皇上對於那位淑賢格格情份不一般。
景仁宮裡早早的就安插進了好幾個粗使的宮女,即使探聽不到什麼重要的消息,那又何妨,她所要做的,從來都不是爭寵。
本來還準備讓人悄無聲息的,在景仁宮裡多種出一些了不得的花草,讓一直嬌美可人的淑賢中毒昏迷,然後將一切都撕扯開來,自殺式的讓那倆人也不好過。
誰料這麼快,淑賢就有了身孕了,這樣也好,到了最後,皇上他就能夠感同身受的明白她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至於說淑賢從來沒有得罪她,是無辜的,那關齊妃何事,在不斷地失去之中,她的心思早已經扭曲了,她隻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拉入地獄之中,讓他們和自己一樣日日夜夜都沉浸在悔恨和疼痛之中。
不必多說,雍正都知道,後宮的爭鬥一直就沒停歇過,淑賢一向深受自己寵愛,如今有了身孕,隻有更加紮眼的份。
越想越擔憂的雍正,忍不住地拉著淑賢的手囑咐著說道:“如今你有了孩子了,走哪兒都記得帶上那兩個暗衛,她們二人雖是女子,但也是血滴子裡的頂尖人物,有她們倆陪著你,那直接一些的手段就可以避免了。
我之後再賜給你一個嬤嬤,那嬤嬤在這宮裡待的歲月已經很久了,宮裡的手段,她大致都能夠摸個七八成。
還有其他嬪妃們若是送的你什麼東西,那也一定要私底下找太醫驗過之後才能收起來。
最重要的是吃食,除了在景仁宮裡的東西,外麵的東西,那是萬萬不能夠入口了,就連景仁宮裡的東西那都得檢查了又檢查的才能夠端到你的麵前,可不準嫌繁瑣。”
其實哪裡是皇上真的不知道後宮的爭鬥呢,隻是作為被爭奪討好的人選,他們裝聾作啞罷了。
瞧著雍正眨眼之間便將宮裡害人墮胎的手段一一說來,淑賢安心又信任的靠在他的懷中,聞著雍正身上獨有的龍涎香。
心裡的安穩勁可就彆提了,明明是最該惶恐擔憂的人,此刻卻沒心沒肺的,像是懷孕的,不是她一樣。
雍正既為這樣豁達的心態而高興,又忍不住的因為他這沒心沒肺的性格上火,天性就是個多思多慮的他見淑賢如此模樣,自然免不得得更為她著急綢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