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1 / 2)

明玥是隔天才見到那林福生的。

顧宴是下了死手的,也虧得他沒武功,不然隻怕林福生昨日當場就見了閻王爺去。

這會兒明玥正是聽到灼雲說,“皮肉傷是不打緊,隻是宴哥哥踹了他那心口兩腳,以後隻怕逢著個氣候不好的時候,是要喊胸口疼的。”

明玥這方去瞧了,隻見他雖是那臉有些腫著,但還真是叫煌月他們說對了,這林福生果真是長得獐頭鼠目的。

人家說相由心生,她雖不會看相算卦,但就林福生這張臉,怎麼瞧都不是麵善之人,當初顧夫人怎麼就心軟,讓這母子倆跟著一起走呢?

這不就是明擺著引狼入室?

還有那林母也是一臉的刻薄樣子,腮部枯陷得厲害,下巴尖細,眼露凶光。

明玥來的時候,她正是用著那不曾重複的難聽詞彙辱罵著自家。

真真是無妄之災,明玥聽得直皺眉,“等她吃完了,把那嘴塞上。”這當頭,正是這母子倆吃飯的時候,所以將那口裡的布條給拿了出來。

不想這飯卻是堵不住林母的嘴,劈裡啪啦地罵著。

阿酒應了,與她站在窗外,瞧見那林福生雖是被顧宴打得不輕,但飯菜來了依舊是能上桌吃。

他娘在一旁罵,他則在一旁滔滔不絕地跟他娘說著自己的計劃,“他們困咱們困不得幾天的,我昨兒晚上聽那小廝說了,他們寫信給了我嶽丈,我嶽丈要是還要繼續做這官,必然會答應這樁婚事。可不似我那丈母娘一般頭發長見識短。”

所以林福生心態好得很,就等著做知州大人的女婿了。

林母一聽這話,方止住了罵聲,扭頭看朝他,“咱們這幾天,也不能叫他們白關了,還有你身上這傷,更不能白挨,到時候叫他們陪咱銀子,不陪咱們就去告,把那鳴冤鼓給敲破!最好還給兒你安排個差事才美。”

林福生也是這樣打算的,“銀子肯定要叫他們賠。”還道:“那藥我也不稀罕吃,就專門留著這身上的傷做證據。”

明玥沒再聽下去,這會兒隻替顧家難過,怎麼就生養了這麼一個蠢貨女兒,叫林家母子這樣明目張膽地算計,她是真一點不知道麼?

阿酒也沒料到這母子來竟然在彆人的屋簷下,還敢這樣肆無忌憚地計劃未來,也是大開了眼界。

見明玥為此惱怒,也是勸道:“林子大了,什麼鳥沒有?夫人就權當看個新鮮罷了。更何況也好叫小姐公子們多長個心眼,免得往後運氣不好與這樣的衰人給騙了去。”

明玥聽了這話,是一點沒有猶豫,就直接脫口說道:“要是我女兒敢這樣,要麼不認,要麼直接給打死!”

阿酒想著那顧淡濃,這也的蠢人,與其叫她好吃好喝待著,倒不如將她偷偷關在這母子倆的隔壁,好叫她一聽這母子都在背後怎樣算計他們顧家的。

因此便同明玥提。

明玥看了看著四周的環境,還是有些不忍叫顧淡濃住過來的,即便是棚子裡每日有人打掃,但終究是畜生住的地方,又吵又臭。

可是叫她給這林家母子倆另外安排好地方,她也不願意。

於是最終是允了,“既如此,直接將人偷偷送來,記得彆叫她有機會出聲。”不然明玥擔心顧淡濃一過來,隻怕就要忙著喊那母子倆。

如此,就算是沒有再堵住那母子倆的嘴巴,但想叫他們說方才的那番話,也是不可能了。

阿酒也很麻利,一記手刀將那顧淡濃給敲暈後,就給扛到了這頭來,關在那母子倆的隔壁。

生怕她聽不清楚隔壁母子倆的說話,還特意給她開了窗戶,隻是可惜她卻被被阿酒點了穴,死魚一幫躺在床上,哪怕曉得那母子倆就在隔壁,也沒法。

後來聽到那母子倆的說話聲。

隻是這母子倆像是察覺到了隔牆有耳一般,竟然壓低聲音說,那顧淡濃又沒內力,如何還能聽清楚他們在隔壁議論什麼?

但明玥也不願意這樣白忙一場,隔日又來,那母子倆一見到她,自然是什麼難聽的話語都罵了出來,還叫囂著等顧若清來了,要拿明玥如何?

反正說了不少。

明玥想著這也差不多了,方把顧淡濃帶回原來的地方,給叫阿酒解開了她的穴道。

不想她得以開口說話,卻不是憤怒那母子倆利用自己,反而一臉失望地看朝明玥,“想不到嬸嬸竟然是這般陰險小人。”

明玥怎麼就陰險了?很是沒好氣,“那母子倆的話,難不成你是一句沒聽到?”

但顧淡濃就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冷哼一聲,“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激怒他們說那樣的話。”隨後那語氣溫和了些,“我知道林郎說那些話,不過是為了我好,希望我因此恨他們,一刀兩斷回顧家罷了。”

明玥聽著她這理解,頗有些瞠目結舌。也意識到,這姑娘真的是沒有救了。徹底死心,再也不管!

顧宴來這頭得知此事,也是沉默了要一陣子,但他還是想再去問顧淡濃一次,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但最終也是無功而返,他母親那邊也不能沒人照顧,他沒敢多待就過去了。

接下來幾日明玥是一點都不願意管這閒事了,該去商行就去商行,該去平崀山就去平崀山。

正好厝木又來還餘下的皮毛,她是忙了好幾天,加上厝木帶來的其他山貨也不少,還要提前準備今年過冬的物資,明玥自然是幫他一並操持,也是再三朝他叮囑,“北戎雖和我們夏王朝在開戰,隻是那一支北戎人卻是不在列的,你們當是小心些,提前將東西存放到冰洞裡。”

厝木答應著,心中很是感動,“夫人便是神女娘娘轉世,保佑著我們。”

明玥可保佑不了他們那麼多人,她連身邊這點破事都沒處理好呢!順便問起厝木當初那個小嬰兒如今長得怎樣?

厝木聽罷,隻答道:“已經會爬樹了,就是說話還不利索,不過我得空,也教他說些夏王朝的話,興許過幾年大了,就能帶著下山來同夫人磕頭的。”

“我要他磕什麼頭?好好的便是了。”明玥說著,另外拿了些裝好的零嘴和小衣裳包袱給厝木,“這個是我三師姐給孩子準備的,她一直惦記著想要上山去瞧,隻是我這頭事兒多將她纏住了,實在走不開。”

厝木當即謝過,帶著一隊對於夏王朝話一知半解的隊伍在城裡歇息了一天,第二天方啟程回去。

他們的東西不少,明玥另外又借了些犛牛與他們送貨,因此打發了十來個人跟著一起到布雲河邊上。

以往去那布雲河邊上,少不得是要替宮家那邊帶些東西的,隻是如今宮蘭亭去了那沙場,連帶著將士也帶去了大半,使得河邊清冷了不少,連牧羊的牧民們也少了,極少往那河邊去牧牛羊。

也是厝木他們回去這日,顧若清來了。

顯然是收到信就馬不停蹄趕來的,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他沒過來沈家這頭,而是打發了顧宴過來,管沈家這邊借幾個人,將顧淡濃和那林家母子帶過去。

明玥有些不放心。

當然這個時候她是不管那執迷不悟的顧淡濃了,而是更擔心顧夫人,因此便一起跟著過去了。

到顧家這頭的時候,隻見顧若清胡子拉碴的,都還沒來得及收拾整理,見了她微微點頭,“這幾日,勞煩弟妹了。”

明玥回了禮,聽說他要和那顧淡濃單獨說話,很是怕他叫這個逆女的話氣著,便多嘴一句:“萬事冷靜些。”隨後便去瞧顧夫人。

顧夫人的確因此事

大受打擊,回來後就幾乎臥病在床,而且這一下瘦得可怕,臉色也灰撲撲的,看得明玥甚是難過,“你這又是何必?事情已經這樣了,再難過也沒有什麼用,當是往前看才是,更何況你又不止是這麼一個女兒,還有兒子呢!”

總不能因為兒子聽話懂事,就不去用心管了吧?

顧夫人的眼淚大概是沒怎麼停下過,眼睛又腫又紅的,這會兒兩行眼淚又順著枯瘦的臉頰流下來,“家裡是不大寬裕,卻從未苛責過。”一麵艱難地抬起眼簾看朝明玥,“你也是做母親的,該是曉得這兒女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何不心疼?有時候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們燉湯吃,可怎麼就養成了這樣子?”

明玥心說那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

她到現在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女兒好端端的,怎麼叫人家三言兩語給騙了去。

她想不通,顧若清一樣是想不通。

將女兒喊到偏廳裡後,就問她知不知道在做什麼?

他是多希望女兒說是被蒙騙了什麼的,這樣就好辦些,興許阿蒲那裡也能好起來。

可是顧淡濃卻是垂眉回道:“知道,我與林郎心意相通,如今也是到了這一步,覆水難收,爹與其在這裡發脾氣,倒不如想法子幫我把婚事辦了,大家都得體麵。”

顧若清接到信的時候,還以為是出了什麼錯?沿途路上又想是那個天殺的害自己年幼的閨女。

但是如今聽到女兒這句話,他忽有種遭滅頂之災的感覺,整個人蹌踉一退,怔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像是回過神來。

隻是再看女兒,卻覺得百般陌生,眼前所站著的,並不是他那個少言寡語的女兒。

可顧淡濃這幾日好吃好喝地住在沈家那邊,倒是有足夠的時間去考慮問題。如今見她爹這副表情,也是早就猜到了的,很是冷靜道:“我知道爹心中必然在怨我,偏要挑那麼一個郎君,隻是這緣份之事,卻不是我能控製的,我便是傾心林郎。”

她說到這裡,自己坐下身來,“爹雖是名聲在外,但日子卻過得清貧。我以後真要找個什麼門當戶對的人家,少不得是要低人一等的,與其如此,我倒不如和林郎在一起,他們孤兒寡母,又沒有什麼靠山,往後如何敢輕待我一分?”且不說自己是有弟弟的,還有個做大官的爹。

而且這樣林郎也不敢找妾室。

隻是這話落入顧若清的眼裡,卻是給氣笑了,“你雖沒有及笄,卻也是十四歲的姑娘了,你隻想著去占人家的好,難道就沒想過,人家又打算如何利用你麼?還有你……”他說到這裡,目光落到顧淡濃平坦的小腹上,“就算這事兒是假的的,你故意說來氣我們,可是你與他們母子偷偷出城,隻這一步,你便永遠是在他們母子跟前站不起來了。”聘為妻奔為妾啊!

顧淡濃彆過頭,不高興道:“我跟著他們出城,還不是因為爹娘不歡喜這樁婚事。”更何況她為了和林郎在一起,付出了這麼多代價和努力,甚至連名聲都不要了,林郎有什麼資格敢跟自己叫板?

到底還是個孩子啊。隻會做這種感動自己的事情!

顧若清看著她連歎了幾口氣,隨後喊了顧宴來,“將你姐姐領回去看好。”

顧淡濃也不急,總覺得到底是自己家裡,爹娘總不能像是那明玥一般為難自己和林郎他們。

隻同顧宴出去。

顧若清又去見了林家母子。

果不其然那林家母子一見顧若清,不但一點不害怕,那林母反而一臉得意道:“親家,為了你這麵子上好看些,還是趕緊張羅婚事吧,免得月份大了,我們就算是有心,可你女兒那肚子也瞞不住啊,到時候丟人的可就是你們了。”

顧若清已經從顧宴口中得知這對母子倆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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