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幾個星期前相比,她瘦了許多,臉色蠟黃,青色的血管遊動在皮膚表麵,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了許多。
“高健…”身穿淡色長裙的江霏款步走來,臉上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謝謝
你能來。”
“你彆謝我,我這麼做隻是為了自己能心安。”實話往往是最難聽的,我走到一邊翻看起葉冰的病例,根本不在乎身後那些護士的指指點點,和閻醫生眼底深處的一絲蔑視。
或許在他們心中,我是個拋棄女友、不戀舊情的混蛋吧。
嘴上帶著自嘲的笑容,我根本不在意這些。
“高先生,等會我老師來了,希望你能積極配合,他脾氣古怪,你要是惹他不高興了,說不定他會轉身就走。”閻醫生囑托了幾句,然後趕走病房裡無關人員,他跟陳老師坐在一起聊得熱火朝天,我則坐在葉冰床邊,看著那張已經不再熟悉的臉。
“你不要生氣啊。”江霏悄悄坐下,聲音很低。
“生什麼氣?”我頭也沒回,思索著入夢的事情。
“那個閻醫生估計是誤會你了,所以說話帶刺,你彆介意。這位醫生其實還是挺儘責的,聽說他為了給葉冰治療,特意推掉了兩個國際醫學研討會。”江霏這一個多月來變化了很多,她以前性格如火,是絕不會穿淺色長裙,更不會輕聲細語說話的。
“他那不是為了給葉冰治療,而是故意做給陳老看的。”我嘴角上揚:“這個閻醫生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跳梁小醜而已。”
對於深度昏迷後,人類意識形態存在的研究,我應該也算是邁入了頂尖行列,畢竟就算是那些最著名的醫生,也很少有過進入中層夢境的體驗。所以我壓根就沒指望過他,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探查一下基本情況,然後等到晚上再入夢自己出手。
這一等就是一個早上,閻醫生不時擦著額頭的汗水,當著陳老的麵連續打了十幾個電話,他那個所謂的老師才終於接通,然後讓人哭笑不得是,對方隻簡簡單單說了一句話就直接掛斷了。
“吵什麼?讓我再睡會。”
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我都想笑,馬上都該吃中午飯了,還沒睡醒?說話還帶著起床氣?這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嗎?
下午三點半,走廊裡響起腳步聲,門外那人穿著厚底皮鞋,每一步都邁的很穩。
沒有敲門,病房門被直接推開,一個瘦高個帶著不耐煩的口氣說道:“病人在哪?”
“老師,您可算是來了!”閻醫生好像是看到了救星,熱情的跑過去,拽著瘦高個給陳老師介紹:“這就是我老師——楚門,三十一歲,國內潛意識專家,心理學、精神醫學專家,甚至還給國外那些名校教授上過課。”
“他是你老師?可年齡還沒你大?”陳老依舊保持著淡然的笑容,誰也不知道他內心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老師屬於天才類型的,在這個領域雖然名氣不大,但極少和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他的實力放眼全國都是最頂尖的。”閻醫生搓了搓手,扭頭將瘦高個領到病床旁邊,“老師,接下來就麻煩你了,這個病人的情況很特殊,自前天晚上開始她的生命體征就在不斷衰弱,我們動用了一切手段,都沒有找到病因,她的大腦裡也沒有任何傷勢。”
“沒有受到腦損害?”瘦高個拿起葉冰的病例翻看起來:“患者處於完全不能感知自身和周圍環境的臨床狀態;沒有明顯睡眠覺醒周期;腦乾和下丘腦的自主功能完全喪失;對視覺、聽覺、觸覺或有害刺激沒有持續的、可重現的行為反應;不能進行語言理解或表達;大小便失禁…”
看完後他揚起病例揮動了幾下:“這上麵記錄的全部屬實?”
“是的,我嘗試了各種手段,都沒有用。”閻醫生陪在一邊,姿態放的很低。
“腦功能完全喪失,你找我來也沒用,另請高明吧。”說完,這瘦高個竟然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隻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醫生和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