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銳來了興趣:“這積分怎麼算?”
戴子灝給他們解釋:“每天的課程都會有課程評分,第一名加三分,第二名加兩分,第三名加一分,剩下的不加分。兩個月的期間還會舉辦各種比賽,比賽獲第一加五分,依次遞減。所有想要的物資沒有上限積分,隻有下限,下限就是上一次的上限。”
“也就是說,要是我們用一積分換取了這個房子,下次就必須出到兩積分以上。但如果有人想直接用十積分來換取房屋居住權,而我們拿不出來十積分,隻能卷鋪蓋走人,是這個意思嗎?”
戴子灝點了點頭:“是。”
“這房子不就是個靶子嗎?”老李咋舌,“灝哥,你讓我們住進來不會是考驗我們吧?讓我們被彆人當成靶子瞄,還必須努力攢積分贏過所有人,不然換去低等宿舍我們肯定受不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戴子灝沉吟:“想法不錯。”
老李:“?”
唐星銳將自己摔進了沙發裡,老舊的沙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一聲響:“為了房子,努力攢積分吧。”
“你乾嘛呢?”老李看徐善卿拿出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往房間裡塞。
“裝點攝像頭。”
老李“嘶”了一聲:“裝這個乾什麼?”
“萬一有用呢。”徐善卿從小的成長環境就告訴他,謹慎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那你彆裝廁所!”
“我呸!你以為我是變態啊?”
“也差不多了。”
“滾!”
收拾完東西已經是下午了,他們一天都沒吃飯,便決定去這裡的食堂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唐星銳吃過食堂,但是跟這裡的很不一樣,他一進來還頗為好奇的東張西望。
本來人聲鼎沸的食堂,在他們四人踏入的一瞬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立刻鴉雀無聲。
眾人裝作低頭乾飯的樣子,甚至有人拿筷子扒拉著自己盤子裡僅剩的幾粒米,一粒一粒的往嘴裡填,一粒要嚼上幾十次才往下咽,都不知道咽的是什麼了。
總是,就是吃完的、沒吃完的和正在吃的,全都低著頭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滿食堂的士兵們隻有一個想法。
——戴子灝怎麼來了救命啊!!
他們隻是想老老實實的吃頓飯怎麼就這、麼、難?!
唐星銳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都不說話,還以為是這裡的規定,他想著,食不言寢不語,挺好的,就是剛才怎麼亂糟糟的?
“你吃過這裡的飯嗎?”他用氣音問戴子灝。
戴子灝點了點頭,隨後告訴他:“可以說話。”
隻是有人不願說罷了。
他冷淡的視線掃了食堂一圈,被他視線波及到的眾人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腰板子,隻是頭低得更低了,眼神更加專注的看向自己的餐盤,好像那不是空空如也曾光瓦亮的盤子,而是摞著一堆銀元寶。
唐星銳“噢”了一聲,但總覺得彆人不說話自己說的那般大聲有些怪怪的。於是他還是小小聲的附在戴子灝耳邊問他:“那你告訴我,什麼好吃呀?”
“你有什麼忌口的?”戴子灝傾身問他。
唐星銳想了想:“不喝牛奶算不算?”
“好,知道了。”他讓唐星銳先在這裡坐下,“等一下。”
“你們呢?”
沒想到戴子灝竟然還問他們想吃什麼,老李和徐善卿竟有種詭異的滿足感,但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
“不了,我倆自己逛逛看看。”
唐星銳找地方坐下了,剛一坐下,他周圍的位置瞬間空出了一圈,大家紛紛端著餐盤就跑。
“這是……怎麼了?”唐星銳頗有些咋舌,他長得有那麼像是洪水猛獸嗎?但隨即他就想明白了,連帶著為什麼剛進來的時候大家熱火朝天的,沒一會就熄了聲都找到了源頭。
等到戴子灝端著餐盤回來的時候,他先是感歎了一句食堂的飯菜好豐盛,然後帶著笑意的問他:“戴教官,你平時是不是很凶啊?”
戴子灝有些疑惑的“嗯?”了一聲,搖了搖頭。碎發隨著他搖頭的動作晃了下,意外的柔軟。
聽到他這般光明正大的否認,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士兵們都要沉不住氣了。
你自己凶不凶心裡沒點ac數嗎?!
戴子灝不凶,母豬都能上樹!
當然,唐星銳聽不到他們心底的怒喊:“那他們怎麼都怕你怕成這樣?你才來了幾天啊。”
“我之前來這裡呆過,這是第二次。”至於他們這種反應的原因……戴子灝隻有一句話總結,“他們搏擊課太差了。”
所以這就是你把他們當成沒感覺的機器人一樣訓成一灘爛泥才勉強放過的理由嗎?!
曾經在他的搏擊課下領教過的眾士兵隻覺得,之前搏擊課上受的傷開始隱隱作痛了。
看著茫然無所知的三人,其他士兵從心底泛起同情。
跟戴教官熟悉,以為他會放水吧嗬嗬嗬,那他們就想錯了!
戴教官隻會更加慘烈的對待他們!他們到時候就去看好戲!
唐星銳他們已經很餓了,故而吃飯的速度很快,他們一行四人走後食堂才重新恢複了活力。
“誒你們說,他們幾個誰啊?怎麼跟咱們戴教官這麼親密?尤其是那個笑起來還有酒窩的男的,長得比明星都好看!”
“再好看再親密有什麼用?等到了搏擊課的時候他們就能領教咱們戴教官的冷酷無情了。”
“嘖嘖嘖。”
眾人發出一陣感歎,雖然這樣想很不好,但是……痛苦的終於不再是他們了!他們解放了!
雖然戴教官的搏擊課上下來每一次都有很大的收獲,但是他們表示真的不想上第二次了!
如果加個時限,一定是一輩子!【淚目】
很不巧的是,唐星銳他們第一天的下午就有自由搏擊。
但是比自由搏擊更艱難的是,他們的上午全都是體能訓練。
“拉練……多少?!”唐星銳感覺自己已經站不穩了,眼前一陣一陣的冒小星星。
老李也十分咋舌:“五公裡負重……”
唐星銳仰躺在了床上,目光空洞而呆滯,嘴裡喃喃:“讓我死……”
戴子灝正坐在另一邊看文件,衣袖挽到了手肘處,露出突出的腕骨,拿著筆勾勾畫畫,見唐星銳這樣就看了過去。
“灝灝,你在軍隊裡的時候一天拉練多少?”他語氣緩慢,眼神毫無希望。
戴子灝認真想了一下:“平時可能會有六十公裡,多的時候一百公裡也有。”
“這麼多?!”唐星銳覺得戴子灝沒瘋,可能是自己瘋了,“這是人體能承受的強度嗎……”
這必不可能是!
“習慣就好。”戴子灝見他那樣,將手裡的文件放下,合上筆蓋,“你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想被超度了。”他翻了個身,將臉埋在了枕頭裡,試圖憋死自己好不用麵對明天的太陽。
戴子灝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但是訓練項目是基地製定的,不是自己說改就能改的。他想了下,給何飛去了條短信。
反正無論唐星銳有多抗拒第二天的到來,太陽還是照常升起。
啊不對,太陽都沒有升起!
現在是早上五點,刺耳的起床鈴將他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唐星銳拿著自己的迷彩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匆匆抱著就跑去了集合地點,到了之後才有時間穿上的。
跟他們三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戴子灝慢慢悠悠的等他們洗漱完才去了衛生間,然後去了客廳,拿起了自己昨晚上沒看完的文件,坐在沙發上慢慢的看了起來。
這邊熱火朝天的趕著時間,唐星銳還在大喊他的襪子去了哪裡,那邊的客廳上倒是歲月靜好,戴子灝甚至燒了壺水給自己泡了杯茶。
“灝灝我走了!”唐星銳話音落下的時候,人已經跑出去幾米遠了。
“嗯。”
人都走光了,戴子灝才起身去關上他們忘了關的門,隨後回到了沙發上,看那些何飛發給他的文件。
操場上,黎明的濕氣還沒有退散,尚帶著一絲深秋的涼意,讓人激靈靈的打顫。
何飛早已經在那裡等著了,在他們到齊了之後,臉色陰沉:“太慢了!一個個跟娘們似的磨磨唧唧,怎麼,昨晚上沒睡著覺嗎?”
人群裡鴉雀無聲。
“沒聽見?!我問你們昨晚上睡覺了嗎!”
“睡了。”聲音稀稀拉拉的響起。
何飛臉色更不好了:“睡了嗎!”
“睡了!”這次的聲音更加高亢統一。
他這才緩下臉色:“很好,既然都休息好了,那就再加量一公裡。”
?!
看到眾人的樣子他嗤笑一聲:“有意見?有意見再加。”
沒人敢有意見。
唐星銳背上了負重,重量不大,但能想象得到它之後會成為多大的累贅。
起初的兩公裡還是可以適應的,唐星銳本身體力就欠缺,漸漸的落到了眾人後麵,慢慢的跟著,腳步一搖一晃。
但隨著太陽的升起還有長度的加大,他的汗水漸漸的流過了鼻尖,滴滴答答的浸濕了衣領。
一個人,兩個人……更多的人超過了他,他跑到了最後。
喉嚨好像要充血了,滿嘴的鐵鏽味,連咳嗽都不能夠,好像一咳就是血沫子。
唐星銳在第四公裡過障礙物的時候,一個不慎跌倒了。
有人經過了他身邊,不屑的嗤笑一聲。
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空了,唐星銳眼前有些模糊。
何飛趕緊過來,這可是戴子灝讓他重點照顧的對象,雖然覺得跑上四公裡就累成這樣屬實有點廢,但他還是蹲下來問他:“唐星銳,你沒事吧?還行嗎?不行趕緊去醫務室。”
唐星銳搖了搖頭,手抓著地麵,指尖用力到慘白,他用斷斷續續,帶著氣音的嗓音回複何飛:“……不用管我。”
剛才誰對他笑的?!
唐星銳眯眼看相不遠處,雖然汗水流進了眼裡刺激的眼球紅血絲一片甚至逼出了眼淚,但是唐星銳還是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前方的那個身影。
不再理會何飛想要攙扶自己的動作,他重新撐著地麵站了起來,喘了兩口之後低咒一聲。
“就這些?給我等著。”
他就算累死,也得跑到哪傻逼前麵,笑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糖糖:笑!咱倆都笑!看誰笑得歡!
小灝:掏出小本本記仇,x年x月x日,有人在糖糖摔倒之後嘲笑他,要記下來等搏擊課上報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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