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銳抖著唇,狠狠地問:“哪來的?”
他不相信是戴子灝自己找的!
戴子灝:“徐善卿發給我的,快點起。”
徐、善、卿!!
給他等著!
唐星銳恨得咬牙切齒,衝出臥室門就要找徐善卿算賬。
徐善卿打著哈欠從臥室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唐星銳要殺人的目光,他打哈欠的動作停了:“怎麼了?”
唐星銳:“徐善卿你怎麼能給他發那種東西!”
那種東西?什麼東西?
看到唐星銳餓虎撲食一樣撲過來,徐善卿趕忙閃身躲避,唐星銳還想抓他,就被拽住了命運的後衣領。
戴子灝提留著他,將人推進衛生間:“趕快去洗漱。”
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唐星銳緊抓著洗手間的門框,不屈的叫喊:“戴子灝!你怎麼就學壞了!”
等到幾人跑到格鬥場的時候,徐善卿才知道唐星銳遭受了怎樣的製裁,笑得今天早上使用過度的肌肉一陣酸疼。
他在唐星銳暗含威脅的視線下終於停止了笑意,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淚:“不怪我啊,現在整個網上人手一份,我隻不過是轉發給了子灝罷了,誰能想到他用這個叫你起床啊,真是個人才。”
他說到最後還豎了個大拇指,嘲笑意味十足。
唐星銳慌了:“什麼叫人手一份?”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徐善卿驗證了他的預感:“就是你的社死合集啊,在小破站的播放量穩居第一,就沒下來過。”
唐星銳感覺自己像得了帕金森,嘴唇一個勁的抖,半晌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給我……等著!”
他要聯係自己的公司要求壓下去撤銷熱度!
等晚上的時候唐星銳打電話才知道這背後還有自家公司的推波助瀾時,隻會更加絕望了。
軍靴踩在地上的啪嗒聲清晰的響起,由遠及近,步伐穩健,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原本還在嘀嘀咕咕的眾人瞬間閉了嘴,往逆光的方向看去。
戴子灝在他們麵前站定,看著眼前的小隊。
“到齊了嗎?”他淡聲問道,過於冷靜不帶感情的聲音是下午最好的降溫方式,被他那雙眼睛盯著一掃,眾人瞬間繃緊了身上的皮。
這應該就是自由搏擊的教官了。
就是……長得是不是有些眼熟?在哪看到過來著?
今天早上還在討論他和唐星銳的人努力的回想著。
他們的班長出聲喊道:“報告教官,人已到齊!”
聽到這分外耳熟的聲音,昨天剛見過麵的眾人齊齊心底一驚,他們努力在逆光下分辨教官的長相,最終確定了
——這就是他們昨天不長眼去挑釁的那個人!
媽的要死!
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自己離死不遠了。
而且他是教什麼的?
自由搏擊!!
他會不會伺機報複啊?!
但戴子灝顯然沒那麼無聊。
他“嗯”了一聲,視線將每個人看了一遍,跟他對視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偏過了視線,尤其是昨天來找事的人,眼神格外心虛。看到唐星銳的時候,他對著戴子灝眨了眨眼,隨即一臉嚴肅的看向正前方,好像剛才的動作隻是幻覺。
戴子灝:“……”
“戴子灝,自由搏擊課的教官。”他極其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隨即邁入正題,“現在開始上課。”
他先從最基礎的開始講解,為他們解釋了一下自由搏擊的基本理論。唐星銳認真的聽著,眼中全是讚同。
不過就算是戴子灝在說廢話,他也會覺得很好聽吧。
但是顯然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的,有人忍不住了。
“報告!”有人打斷了他的話。
戴子灝看向他:“說。”
“戴教官,能不能直接點上課啊,這些東西誰想聽?”此時是個身材完全不輸牛建義的漢子,一米九的身材,肌肉發達,將迷彩服撐得鼓鼓的。
這話說的客氣,但從他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真實想說的是這個教官難不成是個花架子,以為光講講理論就能當他們的搏擊課教官了嗎?
這也不怪他,畢竟比起今早上的何飛來說,戴子灝一點也不像是常年從軍,精通格鬥的人。他長的太過俊美了,將人見之忘俗,身上更是有種清泠泠的氣質,跟何飛那種兵痞子一般就不一樣。
說話的人旁邊的正是三白眼,此時他正一臉看烈士的表情看著對方。要是沒記錯的話,牛建義今天還沒從床上下來吧?
戴子灝當時是收著力氣了,但也不可能讓牛建義太過輕鬆。
戴子灝的話被打斷,但臉上沒有絲毫憤怒,一如既往的平靜,被質疑了也沒有急著為自己辯解。
路過的小兵自然聽到了那人的話,露出了一臉牙疼的表情。
想當初自己也是這樣子,出言挑釁戴教官,結果順理成章的被當成了第一個例子,接受了慘無人道的訓練。
“你叫什麼?”
“高德庸。”
戴子灝點了點頭:“那就從你開始。”
高德庸一臉懵逼的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叫從他開始,戴子灝便讓他出列。
唐星銳瞬間明白過來,想笑又不敢,努力憋住往下壓嘴角,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高德庸出列,站到了戴子灝對麵。
戴子灝抬眸看了一眼比自己高了將近十厘米的高德庸,他站在對方被襯托的格外瘦弱:“自由搏擊沒有規則,將對方打趴下就是勝利。現在,攻擊我。”
“這……”
高德庸還在猶豫,戴子灝的眼神已經變了,除了剛開始的冷淡,此時更帶上了看向獵物時的銳利與壓迫,仿佛高德庸在他麵前是個不堪一擊的廢物。
任由誰被這樣看著心情都不會美麗,高德庸冷笑一聲,說著“得罪了教官”,拳頭就已經揮了過去,他學過散打,也有自傲的資本。
可是帶起罡風的一拳卻被戴子灝輕輕鬆鬆的閃過,高德庸根本沒想過自己的一拳竟能被閃過去,身體的慣性讓他甚至來不及收手,被帶著往前傾了一些,隨即他快速的轉移重心到左後腿上,剛想順勢一個勾拳直擊戴子灝,手臂卻被抓住了。
高德庸:“!”他竟然一時掙脫不開!
戴子灝不跟他廢話,一手製住手臂格擋,一手倒扣住肩膀,一個猛烈的過肩摔將人摔在了地上,隨後迅速的將高德庸雙手反扣於地上,膝蓋狠狠的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高德庸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身體已經摔了出去,戴子灝壓在他脖子上的力量讓他呼吸困難,臉色漲紅。
“認輸?”
他聽到了頭頂上那人清冷的聲音,即便是這樣劇烈的運動都沒讓他的呼吸亂上一份,反觀自己,呼吸不暢,手臂反扭,跟地麵接觸的背部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
高德庸不想認輸,他努力掙紮著,卻怎麼都沒掙過戴子灝膝蓋的控製,反而被越壓越緊,臉色有往紫紅的方向發展。他趕緊用氣音說著:“認……輸。”
戴子灝一下子放開了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高德庸趕忙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珍惜著來之不易的空氣。
一時間除了高德庸的咳嗽聲和喘氣聲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他們之間最厲害的高德庸,在戴子灝手底下竟連一招都沒走過。眾人齊齊吞了下口水,感覺自己身上已經開始疼了。
昨天的幾人表情空白,一臉的“我就知道”。
高德庸此時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漲紅,不知是還沒恢複還是羞愧的,他對著戴子灝道歉:“抱歉教官,剛才是我態度不好,說錯了話。”
戴子灝沒說他是不是做錯了,隻是點出了他身上的幾個問題:“下盤不穩,出手時用力過猛就會重心錯移,拳法技巧單一,僅靠力量支撐。先歸隊。”
高德庸得了這些點評,眼睛一亮,戴子灝讓他歸隊,後腳跟一碰,響亮的應了一聲:“是教官!”隨後進了隊伍。
戴子灝的眼神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還有誰要上?”
半晌沒人回答,他淡淡的補充了一句:“每個人都要來一次的,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所以現在,誰先上?”
眾人齊齊一縮,明白了集訓兩個月自己會有的遭遇,但還是不想當第一個。
在針落有聲的極致安靜下,唐星銳往前一站:“報告教官!”
他衝戴子灝笑了笑:“我來。”
大家立馬鬆了一口氣,感激的看向唐星銳。早死不如晚死,他們還是更想緩刑。
再說了,越往後排戴子灝不就越沒了力氣嗎?到時候說不定受得折磨會輕一些。大家心裡都在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戴子灝指了一下麵前的空地:“過來,站我對麵。”
唐星銳依言站了過去。
“學過散打之類的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後麵看熱鬨的小兵隻覺得戴子灝的話多了起來。
唐星銳搖了下頭:“隻學過一點格鬥技巧。”是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學的。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沒學過任何格鬥技巧就敢第二個上去找死,這種精神……太過於大無畏了!
唐星銳感覺到了身後灼熱的目光,回頭看去。
就看到了大家一臉慘不忍睹的同情的眼神,好像在說——一路走好。
不,也不光這一種表情,起碼三白眼他們是一臉的恍恍惚惚。
唐星銳:“……?”
有病病哦?
“沒關係,朝我攻擊就好。”
唐星銳想著,擺開了自己的格鬥姿勢,是一種大家完全沒見過的姿勢。
“這是什麼?跆拳道的起手勢還是泰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