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托付(1/2)(1 / 2)

“尊者,

已然照見法性了嗎?”

廣願跪坐在蘇午對麵,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

他的疑問其實有刺探蘇午修為之嫌,

若是蘇午對他之所問不悅,那他就要吃不了兜著走——可他偏偏又好奇得很,一時未忍住,就把心中困惑問了出來。

話說出口,又連忙想要補救:“弟子無心刺探尊者修為,隻是內心求知若渴,弟子逾矩了,

尊者不必回答弟子之問……”

話剛說過,

蘇午就搖了搖頭,靜靜地看了看廣願,才出聲道:“如非你方才所言,我卻也不能立地頓悟。

確實是心願儘矣,

照見了法性。”

見蘇午並未怪罪自己,廣願也放下心來,雙手合十,向蘇午躬身行禮道:“懇請尊者解惑,何能照見法性?”

“《金剛經》中,

須菩提問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三藐三菩提心,因雲何住,雲何降服其心?

佛說:應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

蘇午出聲說話,

竟真為廣願細細解釋了起來。

廣願亦知這般機會千載難逢,強壓下顫抖的心神,仔細聆聽蘇午教誨。

他更知道,對方願意將這般頓悟心得告訴自己,

其後必定跟著讓自己無法拒絕的要求。

但事已至此,他既把話問出口,也就有了答允蘇午要求的決意,

此後蘇午有什麼要求,

他都會,不惜性命去完成!

畢竟,朝聞道,夕死可矣!

“一切眾生,本就具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

如此,

如何降服其心?

何能照見法性?

隻需放下而已。

放下我執,離一切相,即能照見法性。

這般道理,想來不必與你多說,你也明白。”蘇午慢聲說道,“可是,當我說放下的時候,

你內心必然已將它‘拿起’,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唯有‘如是觀’而已。

性理變化,應作尋常,

應如是觀!”

如是觀……

廣願聽得蘇午為自己講法開示,卻覺得蘇午每一言每一語裡都滿帶禪機,讓自己聽得雲山霧罩,

仿佛聽明白了什麼,

又好似什麼都未有聽明白。

他明白了照見法性,須要‘如是觀’。

所謂如是觀,在自身追求‘阿耨多三藐三菩提心’之時,便自行闡發。

那就是法性的光輝。

可是,自我雖偶能映亮法性光輝,

卻終究不得安住其心。

此後修行種種,便是‘作如是觀’,以‘如是’之法門來安住法性,使法性長在,方能恒久照見。

直至當下,

廣言才懂得,原來像尊者這樣突然地立地頓悟,背後亦有著雄厚的積累。

如不是遍覽經綸,飽讀典籍,

又如何能夠引經據典,從一句句佛偈中了悟法性?

正是這數不儘的經綸典籍,

鋪就了一道道階梯,使得尊者最終能踏上台階頂端,叩開那扇頓悟的門戶!

廣願看管藏經樓已經十餘年,

當下麵對蘇午的知識量,

卻也自慚不如。

他再度向蘇午叩首,出聲道:“多謝尊者為弟子講法開示,弟子受益良多,今後一定精研經綸,

以求照見自我法性。

尊者願為弟子傳授真傳,

弟子亦當投桃報李,

凡尊者之要求,弟子必定竭儘全力達成!”

蘇午笑了笑,道:“廣願上師在這大雪山寺裡呆了多久了?”

廣願還以為蘇午會當場提出什麼要求,

未想到對方會有此問,

愣了愣,才道:“已經十餘年了。”

“十餘年時間,便能在大雪山寺內有立足之地,成為紅袍僧侶,廣願上師的悟性天資可見是極不錯的。”蘇午點了點頭,心裡有了數。

這人能在競爭激烈的大雪山立足如此久,

要說沒幾把刷子,則是根本不可能。

如此一來,一些事情倒是可以托付於他。

“弟子不敢隱瞞。

與弟子同時入寺的百餘位師兄弟,在這十餘年間,大都死的死,傷的傷。

能成為紅袍僧侶者,確是少數。

弟子亦有些微運氣,得到經綸院長老的賞識,才能晉位紅袍僧侶。”廣願恭敬答道。

“在無想尊能寺內,

紅袍僧侶已是地位崇高的僧侶了。”蘇午道,“不知在大雪山寺,紅袍僧侶處在哪個序次?”

廣願答道:“大雪山寺有長老、大執事僧、執事僧、紅袍僧、黃衣僧、外門僧侶幾個序次。

弟子今時在第三個序次。

不過因為弟子看守藏書樓已滿十年,

查漏補缺,修複了諸多古籍經卷,又有開了心脈之輪的修為在身,過不多久就要出任‘修典執事僧’了。”

這個廣願言談非常坦誠,

知道蘇午或許有事要讓自己幫忙,

但需要看他的能力如何。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必然要設法遮掩,以此來推卸彆人安排給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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