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可以把廟裡那床滿是窟窿,跳蚤到處爬的被臥換下來。
一包用破布抱起來的物什,
看起來似乎挺堅硬。
胖老者解開破布,
內裡的鐵糞叉頭、柴刀、鐵杠子、匕首、狼牙棒之類的兵器就散落了出來。
看到這些都東西,李嶽山嘴角抽搐,扭頭又瞪了蘇午一眼,
總覺得這個大徒弟瞞著自己做了甚麼了不得的事情,
他未有當場發作,
繼續找尋,
便看到了一個人頭大的小箱子。
一開箱,
黃白之物的光芒就迷了他的眼。
“嘶——”
胖老者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怎麼回事?哪裡來的這麼多錢財?”李嶽山不是沒見過這麼多銀錢,而是沒親自經手過如此多的銀錢,
見到這些錢財,
他終於震驚起來,
扭頭向蘇午連聲追問。
“師父,您相信報應麼?”
蘇午煞有介事地出聲回答:“幾個山賊擄了招娣大嫂子欲要上山,正好被我撞見,
我心裡一怒,
就帶著崔玉蘭去追他們。
跟著他們一路上了山,
然後發現,那夥山賊安營紮寨的地方,似乎遭了厲詭襲擊,
整山的強賊都死絕了,
隻剩後來上山的那幾個,
然後……”
蘇午與崔玉蘭、招娣一番商議過後,
覺得用什麼理由哄騙老人家,估計都不好用,
於是就將事情稍作改編,
半真半假地將之告訴李嶽山。
這說法看似突兀,
但在當下又有極高的可信度。
哪怕李嶽山去現場查探,見到那些賊匪的死狀,都必然將之歸結於是厲詭襲擊所致!
蘇午講述得一板一眼,很是正經,
就是他自稱‘見到招娣為強賊擄走,內心十分氣憤’,讓人聽得出戲,
這個人從早到晚很少露出笑容,
多數時候都是麵癱臉,
竟也會‘心裡一怒’?
也會‘十分生氣’?
這一點最讓人懷疑!
李嶽山狐疑地看了看蘇午,
又去看他身後二女。
崔玉蘭抿著嘴,見李嶽山目光看來,連忙點頭:“就是哩,小郎說的分毫不差,
當時情況甚為驚險,
幸好他撿了一柄匕首,
不然能不能殺那幾個賊匪還不一定!”
招娣也在旁邊跟著點頭。
這下子,李嶽山終於信了蘇午的話,看著那一箱子銀錢,咂了咂嘴:“看你以後做事還敢不敢這麼魯莽?這次算你運氣好,竟真叫你把事情做成了,
你若做不成這件事……”
他未把話說下去,合上了木箱子,將之抱在懷裡:“這些銀錢就放在師父這裡,
留給你娶媳婦用!”
“我用不著娶媳婦,
師父,還是把錢花在刀刃上吧。
買個騾馬、驢子甚麼的,
咱們走南闖北,總不能整天推個排子車到處走,
那能走多遠?”蘇午連忙出聲。
李嶽山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於是道:“也可以。
那剩下的錢便留著給你娶媳婦用,
好男兒怎能不成個家呢?不要再和師父貧嘴了!”
“……”
“這些鐵器,
送到朱家莊的朱鐵匠那裡去,
換一些好柴鍋、好炊具來。
剩下的就打幾柄防身的兵器。”李嶽山如此安排道,
他大抵是第一次得了這麼多可以用的東西,
神色有些興奮,
連安排諸事都有一種‘指點江山’的豪氣。
咂了咂嘴,胖老者接著道:“我已經知會過這裡的裡長了,明日就正式開廟裝臟!
哎,
他們年景也不好,
不知道這次能收多少種米?”
提及‘種米’,
師父又有些憂心忡忡,
抱著箱子坐在條凳上。
“你們去廟子裡把床褥換一下吧,換下來的床褥也洗一洗。”蘇午安排過二女的工作,把二女支走,
轉而向李嶽山問道:“師父,什麼是種米?
收魂米的米種嗎?
還是普通米糧的米種?”
“你帶回來這麼多銀錢,
普通米種,咱們又不是買不起。”李嶽山笑道,“老漢說的自然是收魂米的米種。”
他神色嚴肅起來:“收魂米以必須是每次開廟裝臟的時候,
當地百姓投於米箱中的米糧來炮製,
此種米糧,或是栽植入田間,成長收獲更多以後炮製為收魂米,
或是直接炮製。
總而言之,不管怎樣,都需是百姓親手投入米箱中的米糧,才能成為製作收魂米的主要材料,
若非如此,
哪怕是用再好的米糧,
也休想製作出一粒收魂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