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騾駒(3/2加更)(2 / 2)

轉而道:“道長可有辦法將這些詭化程度不深的百姓隔離起來?日後可以設法救助一二。”

在當下‘灶王神教弟子的過去人生’中,蘇午跟腳清白,是一個苦出身,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他自身並沒有機會接觸修煉識根的法門,

是以當下沒必要向老道多說甚麼,免得露出馬腳。

不過他可以在做了事情後,

隨便找個托辭,稱自己自行領悟了某某法門,便可以在師父的偏愛下,將這個事情圓回去。

“該地山行水脈皆為你我總攝,

可以操縱山川龍脈之力,轉移那些詭化程度不深的村民。”老道看向蘇午,開口道,“可要試一試?也不費甚麼時間。”

“試一試罷!”蘇午點頭。

他話音剛落,老道手上就掐出一個印決,左手托著右手,右手演化山形,乃是‘搬山印’。

手印一成,

但見那飄轉過村莊的黃燈籠倏忽回返,

蘇午看到,周流盤轉於村莊各處的山行龍脈,此下隨著黃燈籠在村莊上空滴溜溜轉動而四散攀附,

或黑或青的龍脈攀附進各家各戶的屋院裡,蘇午的視線亦跟著這些龍脈,看到那些詭化程度尚淺的村民,被山川龍脈之力刹那攜裹了,

轉瞬消失在他們各自的居處,

那因看到鄰居把腦袋取下來梳頭發,而倉皇逃入自家屋子,收拾東西要逃跑的青年,亦被山川水脈之氣席卷,倏忽消失在原地!

燈籠飄飛兒去,

遊動攀附的山川水脈之氣,亦漸漸回歸如常,恢複原樣。

唯有那些本來該在村子裡的百姓,此下隨著山川水脈之氣的攜裹,一瞬被移轉到數裡外的荒郊野地,與那些詭化程度已深的村

民相隔離。

老道撤回手印,

見蘇午仍若有所思地望著那些回歸如常的山行水脈,笑道:“山行水脈輕微移轉,已然能有這般效果了,若是大麵積改變山行水脈,更易其流轉之痕跡,

以山行水脈為根基的群山、河澤,

必定跟著地動山搖,江翻海沸!

不過,

那般威勢,老道實難做到。

我派掌教天師或許可以。”

“以人力撬動天地力,

竟能做到如此程度?”蘇午深深皺眉,未有親眼見過那般地動山搖的情景,他實難相信老道所言。

老道看了他一眼,

歎了口氣:“請降法壇、修養法劍、展現真籙、奏表敕令、書符請詭——此般種種,哪一項真個是人力所能為?

所謂人力撬動天地力,

中間總需有個支點,

人力於此中能發揮的作用終究有限,

讓人得以撬動天地力的,實則是那個支點——那個支點才是重中之重!”

“貴宗派的支點,莫非就是曆代祖師長輩?”蘇午想起老道與陰間長輩對話的情景,內心仍有些不寒而栗,便向老道問了一句。

但老道這時卻不再回應他。

老道眼裡重新湧現白光,轉而向蘇午說道:“出一把力,快找到那詭的影蹤了!”

蘇午心神一凝,立刻為燈籠飄飛貢獻力量。

隻見燈籠飛上高空,

又穿過盤繞群山的雲氣,越過重重山巒,

而後倏然直下,

落向一個被燒成了殘垣斷壁,少有完好房屋的村莊。

村落裡,亦能見到一些倒在路麵上的屍體。

不過,這些屍體身上多有傷勢,脖頸上的腦袋大多還好好地安放在上麵,縱然能見到一兩個屍首分離的村民,他們脖頸處的切口也斷不像先前那些村莊的死者那般。

蘇午從高處俯瞰這個村子,覺得這村子的一些建築有些熟悉。

他跟著燈籠飄轉,看向村落前方的儘頭,隱約看到了一座石造牌樓。

石牌樓?!

心裡剛浮現些微預感,燈籠就倏地飄近了村莊儘頭的石牌樓,

繞至正麵,

讓蘇午得以看清石牌樓上掛著的一塊牌匾,

牌匾上寫著:秀水河村。

這塊牌匾的上方,

還披著一道紅綢帶。

諸般情景,與蘇午一行剛進秀水河村時,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樣!

厲詭來到了秀水河村?!

這是它偶然經過?

還是它發覺了有生人走近村子裡,於是也跟著離開織錦山,往這畔移動了?!

老道操縱著黃燈籠,使之低空飛掠,掠過秀水河村一座座房屋,最終穿過一處低矮鄙陋的門樓,飄進了一處屋院裡。

燈籠由實化虛,瞬間就將自己隱藏起來。

而這處熟悉的院子內,

有些老者橫七豎八地躺在院子裡,他們的腦袋也完好無損的呆在脖頸上,但都已經氣絕身亡,

這些蘇午今早還見過的老人,

此時都死在院子裡,周身纏繞著濃烈的詭韻,開始加速腐敗!

院落一角,臨時搭建的馬棚中,

一匹身材異常壯碩的馬騾悶頭嚼著食槽裡的草料,

旁邊的青驢左顧右盼,不時撲棱兩下耳朵。

而本該依偎在大馬騾身旁吃奶的小騾駒,此時卻不見了蹤影!

厲詭來過了秀水河村,

導致此地僅存的一些活人全都死亡!

並且令小馬騾影蹤全無!

它明明沒有湊足一千人,令一千人留有對它的印象,卻仍然開始殺人——這種情況,說明它自身開始‘分化’了,舊身份在詭化人身上複蘇,

這些舊身份,變成了全新的厲詭,

開始到處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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