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步接近土禦門勝勇,
每邁出一步,
就讓土禦門勝勇覺得,好似有座山在往自己這邊壓近!
“泰山圖?”土禦門勝勇沒有回答‘阿熊’的問話,他緊緊盯著對方那張棱角分明的麵孔,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接著道,“不!泰山圖不可能有這麼強的聲勢!
你為什麼能令一副普通的泰山入墨圖,爆發出這麼強的氣勢?!”
‘阿熊’腳步站定,
看著土禦門勝勇,沒有說話。
土禦門勝勇不用他解釋,其看到遠處還立著一個高大身影,那身影與眼前的‘阿熊’在體型、身姿、舉止上的差距近乎於無,
不同的地方僅僅是遠方那道高大身影,未打赤膊,麵上覆蓋著惡詭麵具,自身的頭發已經是一隻厲詭,正肆無忌憚地交織發絲,覆蓋整座漱石神社!
“不對!”土禦門勝勇童孔一縮,臉上已然變了顏色,“你所駕馭的厲詭,還在釋放詭韻,想要封鎖漱石神社,但你卻從厲詭體內脫離了出來——你脫離了厲詭?!
生人甲?
函鬼工?!
你是大唐的武士——你竟然有‘生人甲’?!”
“果然不愧是戴高帽子的陰陽師,
大唐的生人甲,你都了解。”阿熊微微一笑。
周身延伸出的諸多指爪,緊攥著一把把雪亮刀劍,在土禦門勝勇心神失守的這個刹那,刀劍揮舞而起,猶如劍刃風暴般轟入土禦門勝勇周圍的兵殺之氣防禦當中!
轟轟轟!
濃烈的詭韻彙同一把把刀劍衝擊著三具兵俑釋放出的兵殺之氣,
將那虛幻刀劍凝聚的牆壁,一瞬間劈出無數裂痕,
下一瞬直接劈成粉碎!
砰砰砰!
刀刃將臨土禦門勝勇之身,他腰間掛著的三個錦袋忽然統統炸開——
一層無形的氣機覆蓋於刀刃之上,
頓時引領著刀刃偏離了方向!
土禦門勝勇從震怖中回轉心神,抓住這個機會,就地一滾,躲開劍刃風暴波及的範圍,轉身倉皇逃跑!
大唐!
大唐來的武士!
掌握有‘生人甲’的武士!
僅僅這三個情報,就讓土禦門勝勇心膽俱裂,沒有絲毫應戰的勇氣!
他身為東流島的貴族公卿,
博聞強識,
對於海洋那畔的帝國自然有諸多了解。
正因為對大唐了解頗多,當下麵對一個擁有‘生人甲’的大唐武士,土禦門勝勇才覺得恐怖,才會沒有戰而勝之的信心!
東流島如今,也不過是隨著鑒真大師東渡至此,因而漸漸發掘出‘殺生石’的威力,
並借鑒鑒真大師背後佛寺的諸多儀軌,
在本島立下諸多神社,進而初步能駕馭厲詭之力而已。
但是大唐早在兩百餘年前,
就已經有了約束厲詭的專門官府!
因為大多數厲詭被約束、被關押,才造就出一個文明盛世!
如此帝國之中走出來的武士,擁有‘生人甲’這種最強的駕馭厲詭之手段,土禦門勝勇真不知道,自己麵對對方究竟有何勝機?
他倉皇奔逃,
阿熊在後窮追不舍。
‘生人甲’立在遠處,不斷發散充滿詭韻的發絲,
詭韻聚集在‘生人甲’四周,越發濃鬱,已經有爆發的趨勢。
阿熊與自己的‘生人甲’之間,存有特殊聯係,能時刻感應到生人甲的情況如何,他當下緊緊皺著眉頭,眼看土禦門勝勇隻顧亡命奔逃,竟連絲毫與自己交手的勇氣都沒有——阿熊眼底掠過焦躁之色,身上入墨圖的鬼神之力傾注於左手打刀之中。
他立定身形,
猛然將那柄因為承載了過量鬼神之力,而致刀身漸有融化趨勢的打刀擲了出去,投向土禦門勝勇的後心!
唰!
刀刃破空而去!
土禦門勝勇感覺到一股寒意驟然迫近,他下意識地側了側身子!
嗤——
湧動滾滾黑煙、刀刃通紅的打刀未能將土禦門勝勇心臟紮破,卻洞穿了他整條左臂!
鬼神之力侵蝕他的左臂,令他的左臂瞬間生出腐敗、枯萎的跡象!
鮮血才從傷口湧出,
就在傷口周圍乾涸了!
枯萎、衰敗的氣息還在不斷往土禦門勝勇的肩膀上蔓延!
“啊!”
他慘嚎一聲,
猛然回身,看著拔步逼近的阿熊。
土禦門勝勇眼中儘是絕望之色:“大唐來的武士——要對我趕儘殺絕!
我唯有與你決死——”
話音落!
其抽出隨身刀劍,直接斬斷了自己整條左臂!
在鮮血噴灑之際,土禦門勝勇單手掐動印決,口誦咒令:“家神助我!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