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一會兒,他倏忽從矮塌上站起了身,眼神重又恢複清明,目光掃過下方一眾金袍大師公,在眾人殷殷期盼下,開口道:“你們在這裡稍待,我去取機關密道的鑰匙。
就呆在這裡,不要到處走動!”
他警告了眾人一句,便抬步走下了矮塌,轉至被一道屏風隔斷的中堂裡間。
眾金袍大師公麵麵相覷,都守在原地,未敢走動。
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穿那阻擋住他們視線的屏風,看到屏風之後,壇主大師公在做些什麼。可惜他們不能如願,那道以山水圖、花鳥畫組成的屏風,不僅隔斷了他們的視線,屏風上方墜下來的一道道桃木符籙,更杜絕了他們以術法手段探知屏風後的情景。
僅僅一道屏風,就將中堂分隔成了兩個世界。
屏風前,
眾金袍大師公麵麵相覷,神色焦慮又惶恐,卻不得不在原地守候。
屏風後,
牆壁上設有一道神龕。
神龕裡擺著‘五通神’的塑像。
而‘五通神’的泥胎塑像下,則立著一道牌位。
‘天威道壇第八代壇主大師公‘本明’之神位’!
先前安置在祖師殿裡間內的神龕中,五通神泥胎塑像之前,擺放地乃是天威道壇第七代壇主大師公‘淨宏’的神位,此下偏僻道院裡,當代壇主大師公源空安放的神龕中,同樣供奉了‘五通神’,擺在五通神塑像以前的,卻是其師父‘本明’的靈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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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龕前紅燭幽幽,香氣鳥鳥。
香爐裡積了滿滿一爐香灰,
擺著對燭、香爐的那塊橫木板被擦拭得乾淨鋥亮,明顯有人經常前來此處,為神龕裡的二位奉上香火,清理神龕。
在神龕下方兩側,還無聲無息地站著兩個約莫七八歲的童子。
兩個童子,皮膚慘白發青,童孔散大,鼻翼間有香火氣來回周流。
二者站在神龕下,就像隱在了陰影中,沒有任何存在感,若不刻意去‘記起’他們,可能這一眼看過二者以後,下一刻再抬眼看向彆處,就會下意識忽略二者的存在!
源空已經不知多少次在此處拜祭自己的師父了,
侍奉神龕的兩個‘靈道童’,更是他以秘法養成的。
二者的種種怪異,卻不會影響到他。
他看了左邊的童子一眼,左邊臉色蒼白、不知是死人還是活人的童子,就拿起了一炷香,遞到了源空手中。
那線香亦不是普通線香,通體蒼白,入手冰涼。
源空拿著線香在燭火上點燃了,朝神龕畢恭畢敬地叩拜行禮過後,將一炷香插入香爐中,登時有白煙一圈一圈從線香火頭上升騰而起,
陣陣號泣聲隨著白煙飄散。
神龕前的燭火蓬蓬而起,暗紅的火光傾蓋整個中堂裡間。
此間溫度漸漸降低,
溫度每降低一些,立在神龕兩側的那兩個童子神色便更靈動些,在人的感知裡更有存在感一些,臉色也更紅潤一些。
陰冷的氣息從屏風隔斷開的中堂裡間往外蔓延。
屏風前的金袍大師公們都感覺到了溫度的下降,聽到隱隱約約的號泣聲,眾人心頭發寒,因為源空離開時的叮囑,現下尚無人離開這間中堂。
眾人麵麵相覷。
竊竊私語聲在低沉的氣氛裡響了起來。
“壇主在屏風後乾什麼?機關密道的鑰匙……就在屏風後嗎?”
“你去看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屏風後有什麼?”
“你去看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拿個鑰匙,要這麼久的時間嗎?壇主真的是去拿鑰匙了嗎?不會丟下咱們跑了吧?”
“去看看,去看看就知道了……”
每個金袍大師公向身邊人、周圍人詢問,與周圍人交流。
都得到一模一樣地回複。
勸他們到屏風後看看,看一眼就能了解一切。
但無人真的敢去觸壇主的黴頭,於是每個人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原地,短暫的私語聲消寂了下去,每個金袍大師公看向周圍人,都覺得對方身上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站在每個人身後,盯著對麵的人。
一種詭異的氣氛漸自屏風前生起,
這般氣氛,如同一張蜘蛛網,黏住了每一個金袍大師公。
屏風後,
源空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破舊的錢袋,從裡麵掏出一張卷成一團的黃紙,攤開黃紙,能看到那是由數個不同的雲芨文字勾畫、相互疊合形成的‘符籙’。
若蘇午身在此地,
一眼就能看出,這道符籙就是五通神口中五個雲芨文字相互疊合形成!
源空點燃了那道黃符,口中喃喃自語:“弟子蒙難,請出第三道‘應真符’,請師父應真顯靈,以解弟子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