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呢？”</p>
他未有回答蘇午的問題，轉而向蘇午及北閭山眾道都問了另外一個問題。</p>
“風雲氣息，雲霞光彩，怎麼會有重量？”蘇午還未說話，跟著鼎靈走進破廟的顯真就下意識開口回道，“它們……應該是沒有重量的吧？”</p>
她的回答令鼎靈輕輕點頭附和。</p>
聚集在破廟外伸長脖子往裡看的諸弟子們也都紛紛點頭。</p>
赤龍真人並未說話，看著蘇午，等著他的回答。</p>
這般問題，卻是蘇午初中物理上的內容了。</p>
他搖了搖頭，道：“若將一壺水置於烈火之上，時時熬煮，其中水液會化滕騰蒸汽自孔洞之中湧出，飄散於虛空之中。</p>
而滿壺水液因蒸汽騰散而逐漸減少。</p>
最終會在火上熬乾。</p>
是以水能化氣。</p>
而水都有其重量，如雲、如霧一般的氣，又怎會沒有重量？</p>
煙霞光彩想來與此應該有差不多的道理。”</p>
蘇午三言兩語之間，就‘空氣有沒有重量’給出了一個合理且淺顯易懂的解釋，赤龍真人捋著胡須，滿臉嘉許之色：“某都沒想到還能這樣解釋，你這個說法好！</p>
你說得對！</p>
確實如你所言，諸般氣息、一切光彩皆有重量——祖師遺蛻，就是由諸般大道神韻、萬千豔霞、無邊雲霧彙集起來，變成當下這副樣子的！”</p>
赤龍真人道出此言，立刻眼睛看向蘇午，想看蘇午麵上流露震驚之色。</p>
然而，</p>
他卻未想到，</p>
蘇午聽完他所言，卻好似早有預料一般，抬頭看著他，忽道：“此即‘羽化’？”</p>
這下輪到赤龍真人震驚了：“你怎麼知道？！”</p>
“天威道壇破滅。</p>
弟子從天威道壇藏書閣中，閱覽了不少書籍。</p>
其中有關於茅山派《魔身種道大法》的記載，乃稱此大法經曆一定次數的生死轉劫以後，能助修持高真直接‘羽化’，</p>
羽化，即是鴻毛可渡，不沾片葉。</p>
即氣化，</p>
或光化。”蘇午麵不改色地撒了個謊。</p>
天威道壇雖是個閭山支派法脈，但其中藏書也頗多。赤龍真人顯然不可能再回天威道壇去挨個把典籍都翻閱一遍，找到有關茅山派《魔身種道大法》的記載。</p>
所以蘇午也不擔心自己這個謊言被戳破。</p>
《魔身種道大法》乃是他與茅山玄照師叔接觸過後，才了解到的大法。</p>
與天威道壇沒有甚麼關係。</p>
“彭昆陽就與茅山巫教結緣，得到茅山巫掌教親授《魔身種道大法》，當時他修為還弱於某，得此法門以後，想來可以一飛衝天——先某一步羽化了！</p>
可惡啊可惡，</p>
竟被此獠捷足先登！”赤龍真人捶胸頓足，滿麵憤然之色，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至交好友‘彭昆陽-玄玄子’修成魔身種道大法後，化三千裡紫氣向自己炫耀的模樣。</p>
蘇午在旁輕咳出聲，道：“魔身種道大法非是正法，乃是‘奇法’。</p>
奇法必走險路。</p>
修成此法，須過不少險關，沒有那麼容易。”</p>
赤龍真人搖搖頭，麵上尤有惋惜之色：“那彭昆陽的天資——你未親眼得見，所以還能說出這般話，若親眼見之，便知甚麼險法險關，對他來說，都是吃飯喝水一般可以輕易渡過的事情。”</p>
他倏忽回頭看向蘇午：“以你天資，可與彭昆陽比肩。</p>
但他不僅僅是天資好，還有大福緣！</p>
學道有成以前，</p>
未有遇見過一個厲詭！</p>
未有經曆過一樁厲詭侵襲事！</p>
學道有成以後，下山就拘押了一個厲詭回朝陽宮！”</p>
“……”</p>
蘇午沉默了。</p>
依師父所言，這位道號‘玄玄子’的高道，福緣之深厚，確實非他能比。</p>
他是一路渡儘險關走到今時的。</p>
幾乎每走幾步，就瀕臨一次絕境！</p>
“修煉《魔身種道大法》的道人，經曆數度生死轉劫以後，便能羽化，‘鴻毛可度，片葉不沾’，將自身化作一團氣霧。</p>
但我觀祖師遺蛻，似乎非隻如此。</p>
若隻將自身化作一團氣霧，那氣霧聚結以後，仍該是人本身該有之重量才是。</p>
緣何祖師遺蛻竟有千斤之重？</p>
他體內隱約大道神韻流轉，</p>
更不像是隻修了將自身化為氣霧的法門……”沉默了一會兒後，蘇午看著神台上的祖師遺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