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念中,直通幽冥。
如來藏中,光明遍生。
如來藏中,光明遍生。”
……
這段言語意義莫名,旦嘉說完話後,就和哲丹站在蘇午身前,緊張地關注著他的反應。
他的反應,最能證明旦嘉、哲丹視他作為‘目標’的想法究竟是對是錯。
在二者的夢裡,那遍發金光的窈窕女形無休無止地重複著旦嘉說過的這個‘預言’,每次聽過這個預言,二者腦海裡都會產生去追尋什麼的衝動感。
現下跟從格西踏進這節去往‘羈馬州’的高鐵車廂裡,旦嘉、哲丹終於確定,自身已然接近可以揭示預言的目標——他們各自皆有‘自身已經接近那個一直以來在不斷追尋的目標’的實感。
並且,這節車廂裡,唯一能讓旦嘉、哲丹產生種種觸動的人,就是蘇午。
所以二人最終將蘇午確定為那個讓自己在冥冥中一直追尋的‘目標’。
若他真正是那個‘目標’的話,他應能揭示出預言的全部真意——這也是旦嘉、哲丹夢境中的那個窈窕女形給他們的暗示。
“月圓前,月升後……”蘇午低聲重複著旦嘉的言語。
他的念頭隻轉過一遍,就理解了女扮男相的小僧侶所道出的這段莫名言語中,蘊含的真正涵義!
他目光注視著身前的醜陋小僧侶,腦後似有明燦燦的頂輪隱約浮現,徐徐盤轉,他向旦嘉開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旦嘉低著頭,無從看見蘇午周身隱約顯發的光芒,卻能聽到蘇午聲音中明顯的情緒變化,她聲音微顫,帶著未解的茫然:“我是旦嘉。”
“隻是旦嘉嗎?”蘇午眉心微皺,意能量浸潤身外輪,自身化作光明大日,將旦嘉、哲丹儘數包裹於其中,觀空二者,追朔二者的所有念頭,甄彆二者今時與過往的種種因果。
而在他觀空旦嘉、哲丹的一瞬間,
卻發現二者竟本就是‘虛空’的!
他們的所有念頭裡,都倒映著蘇午的影子。
他們的因果,都因蘇午而起,又因蘇午而終。
彷似這兩個活生生的人,原本就是為蘇午耳生,所執所求,儘是與蘇午完成這一次的相會,向他吐露一段預言而已!
蘇午的意流轉過旦嘉、哲丹思維裡,那些密密麻麻映照著自己身影的念頭,
他隱約間感知到了什麼。
但細細追尋,又覺得什麼都未追索到,一切皆無跡可尋……
蘇午收攏了所有意能量,身在密藏域,每一次動用自身之意,勾連體內的密藏域本源力量,便能感覺到‘大密藏域本源’對自身的牽扯、碰撞越發嚴重。
他自身的密藏本源,與大密藏本源,就好似一大一小兩個漩渦、兩道龍卷風,現下大的那個漩渦,正不斷釋放出強猛的吸力,欲要將自身小的這個漩渦絞碎了,全部吞吃包容!
看著旦嘉小僧侶,蘇午出聲說道:“月圓前,月升後。
月圓前,說的是九月十五日前,十五月亮必然團圓。
月升後,指的是九月十四日的夜間。
兩句話結合起來,指的就是從當下至於九月十五前的這段時間——這四五個小時的時間內,有事要發生。
且那些發生的事情,必須要在這四五個小時內得到圓滿解決。”
旦嘉聽得蘇午的言語,眼中頓時流露驚喜之色——她的直覺果然沒有錯,眼下這個人,就是她與哲丹在冥冥之中被指引,一直以來在追尋的那個人!
她轉過頭,與哲丹對視。
哲丹嘴角含笑。
“白傘母,鐵長龍——鐵長龍必然指的是這列高鐵了,而白傘母,當是在熱軋巴詭化念頭中出現過的、吹衷巫頂上蓮花冠中央處,那道佛牌上出現的神靈。
五佛頂中,‘白傘蓋佛頂’現‘轉輪聖王’形,遍覆一切,即為‘大白傘蓋佛母’。
這尊佛母於象雄經典之中,名作‘布紮阿甘’。
在‘雍仲苯生佛門’與‘密藏域佛法’之中,大白傘蓋佛母皆是具備無量殊勝威能的一尊高級護法本尊。
看來,此下是次仁丹巴、熱軋巴幼年時所親曆過的吹衷降神預示,在此刻於他們念頭中複蘇,某個真正具備‘吹衷’之能的吹衷巫——甚至可能是某個吹衷厲詭,請神預示,引致大白傘蓋佛母降下了威能。
次仁丹巴必然目睹了那個‘吹衷巫’進行吹衷的全部過程,
他因此而死!
但是,大白傘蓋佛母的降臨並不完整。”
說到這裡,蘇午頓了頓,目光看向車窗外黑漆漆的一座座禿山,麵露出一抹笑意:“或許在深入密藏域無人區以後,它才能真正展示全貌。
此下卻不可能。
今下它隻是運用了某種取巧手段,將我們困在此下,引我們去往無人區而已。
——人在念中,直通幽冥。
便揭示了此意。
‘人在念中,直通幽冥’這句預示的真正涵義,並非是指如次仁丹巴那般,沉浸在自身詭化的念頭裡,就此直接淪亡。
因為這段預言,不是說給次仁丹巴聽的。
如是為了給次仁丹巴以預示,你們兩個想來也不會跑到我跟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