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他從此間脫離!
王傳貞見此情形,驟地開始從那些白玉手臂上,爭奪對情網紅線的控製權!
她周身長出一道道雪泥手臂,競相抓住一根根情網紅線,試圖重組成情網,攔阻住似乎行將詭化的蘇午的去路!
但是!
那些手上纏繞著叢叢紅線的白玉手臂,忽然在此時轉過來,抓住了王傳貞身後伸展出的一道道雪泥手臂,更有許多道白玉手臂從王傳貞周圍浮現,直接抓住了王傳貞的手腳,將欲要攔阻蘇午的王傳貞,禁錮在原地,不得動彈!
所有情網紅線,儘皆收束在那一道道白玉手臂掌心內!
——今下是女媧牌坊世界中另一個未明存在,主動放開了路,令蘇午得以從此間脫離!
那個未名存在,或許是忌憚詭化的蘇午,不願他再在此間大肆破壞,又或許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暫時不得而知!
王傳貞看著蘇午邁入那道虛幻的牌坊中,滿眼淚水陡然滑落眼眶!
她眼神憤恨,奮力掙紮仍難擺脫禁錮周身的白玉手臂,驟然間淒厲地叫號起來:“女媧!”
“女媧——”
淒厲的叫號聲在蘇午身後倏忽消寂了。
蘇午背著渾身纏滿怨念紅繩、疑似陰喜脈祖師的人形,出現在了一片亂石灘上。
亂石灘前,一道小河靜靜流淌。
銀白色的月光從天中傾瀉而下,灑下一地白霜。
他將背上‘人’丟在亂石堆上,漆黑劫影如潮水般覆淹過來,將那道纏滿紅線的人形吞噬了下去。蘇午坐在一旁,神色平靜,周身縈繞的熾烈神韻都倏忽收斂去了。
其實他當下已經沒有再施展一次‘神頭鬼臉’的餘力。
先前隻是引出了本命儺府中駐留的熾烈神韻,擬化出自身要再度化身為詭的架勢。他本擬是以此法嚇阻住王傳貞,令王傳貞主動為自己敞開脫離女媧牌坊世界的大門。
這個方法最終也取得了成功。
然而,為他敞開女媧牌坊世界大門的,卻非是王傳貞。
——即便到了最後關頭,王傳貞都依舊想要以情網留住他,將他留在女媧牌坊後的那方世界之內,她未曾鬆懈半分。
但女媧牌坊內,另有未名存在‘及時’出手,攔住了王傳貞,為蘇午敞開了脫離女媧牌坊的大門!
那個未命存在,是因為懼憚東王公再度降下倒影?
還是另有所圖?
它就是故意如此,故意要令王傳貞‘求不得’?!
一念及此,蘇午心頭微微發寒!
他回想著自身脫離女媧牌坊世界之時,王傳貞充滿恨意、卻又毫無驚怒情緒,仿佛對此已有預料般的叫號聲……
不知為何,心裡的那股寒意更加深重了。
……
女媧牌坊世界中。
那些緊攥住王傳貞手腳、按住她頭顱、掐住她脖頸的白玉手臂,在蘇午脫離此方世界不久以後,便都儘皆消寂了。
一身紅衣、鳳冠霞帔的王傳貞失魂落魄地扯掉頭上的紅蓋頭,抬眼凝視著那道近乎於無色的窈窕虛影,忽然間尖聲叫喊,聲音裡滿是痛恨:“女媧!女媧!
你害得我好苦,你害得我好苦啊!
你叫我想要變成人,又叫我終究都變不成人——
這怨力我絕不會再替你收集了!
我絕不會——”
她叫號著,猛然間一頭跳進了黃泥大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