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9、太平頂上三座墓室(2/2)(2 / 2)

這錠銀子,便算是我予你的分彆贈禮罷!

有了這錠銀子,至你壽終正寢之時,你與這匹老騾馬,都能衣食充足,子孫賢孝,再無有甚麼憂患了。”

“以後便沒有這樣的活計了嗎……”老車夫的神色有些難過。

中年男人再將銀錠塞進他掌心裡,他亦再未有拒絕。

這一錠銀子,估計有五兩。

一家人省著些花,確實能叫老車夫到死都衣食充足了。

蘇午看著老車夫掌心裡的那塊銀錠——那銀錠看起來像是真的,但又給蘇午一種‘假的’的感覺——正是這塊真真假假的銀錠,才有叫老車夫直至壽終之時,都能與那匹老騾馬衣食充足,無有任何憂患。

“您送我這樣多的錢財作相彆贈禮,我卻沒甚麼能送給您的……”老車夫攥著銀子,就想跪下來,給那中年男人磕個頭。

中年男人伸開雙臂,纏縛住了他,道:“你已將最好的贈禮給我們送過來了。

老丈,你我之間,兩不相欠。

回去罷。”

“誒……”

老車夫最終坐上了騾車,老騾馬帶著他緩緩調頭,往山下的牌坊緩行而去。

相比來時費儘氣力,老騾馬回轉之時,明顯要輕鬆許多。

不知是不是因為先前的騾車上,多了些不屬於它原本要運送的‘貨物’的重量。

騾馬車轉眼間消失在了山頂。

中年男人轉回身去,皺眉看著石人推過來的大車上的漆黑棺槨,出聲道:“以你之積累,隻能在山南的蒿裡中,尋一處空墳下葬,豈能僭葬於山頂?

你雖有功,此功卻不能至你葬於山頂。

到山下去罷!”

棺槨內的腫脹女屍似是聽懂了中年男人的話,在中年男人對它的葬地作出安排的時候,強烈的香火氣息混合著‘撒旦’的‘惡墮詭韻’猛然間自黑棺之中散發而出,直將黑棺被封死的棺蓋都推開來,滾滾詭韻香火漫出棺材,化作一道道血淋淋的手臂,朝四麵八方抓扯而去!

中年男人見此狀,搖了搖頭,取出一本薄冊來,隨手從薄冊上撕下一張,貼在了棺蓋上——

嘭!

棺蓋徹底封死!

從中漫溢出的香火詭韻,儘在一張書頁貼在棺蓋上的時候,儘又收攏了回去,被死死封鎖在棺木之中!

蘇午盯著那貼在棺木之上的書頁,書頁上隻寫著一個字——‘封’!

但這個字,非是以漢字、雲芨文字、詭文書寫就,而是糅合了種種文字特點,繼而形成的‘正氣符文字’!

這中年男人掌握了‘正氣符’?!

他是誰?!

莫非是素王?!

在蘇午腦海中神思飛轉之時,那中年男人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與那幾具推車的石像道:“將棺中之屍葬到‘桃山’去。

它原本有功,應當葬在‘蒿裡’,但欲僭葬‘太平頂’,便也有了過。

功過相抵,該去哪裡去哪裡罷!

——路上有那些‘不化魂’、‘不死屍’、‘背詭之屍’、‘直神像’、‘直神屍’、‘旁神像’、‘旁神屍’等等問起,你們便如此作答。”

那幾具石像未有回應甚麼,隻是推著大車上的棺材漸漸走遠。

中年男人目送它們遠去,亦邁步走過那片遍插招魂幡的道路,沿著一級級山階,往那道宛若天柱一般的山峰峰頂上走去。

蘇午見狀,便跟在了他身後。

這個中年男人,並非活人,但在蘇午的感知之內,他亦非是‘死物’。

當下蘇午所見的這個中年男人,狀態非常奇異,他以‘性魂’的狀態存留於陰間的地域,卻亦未受陰間的氣息侵染,性魂上未有留下絲毫陰間的痕跡。

此人即便非是‘素王’,亦必然與‘素王’有極深的牽連。

蘇午跟著中年男人,亦步亦趨地臨近那如天柱般的山峰,臨近那座山峰之時,他才看清那山峰之上,鑿刻著三個正氣符文字——‘太平頂’。

“太平頂,泰山之頂,此為舊稱。

自明以後,太平頂改稱‘玉皇頂’。”

在蘇午目光注視著那道天柱般的山峰之時,中年男人的聲音亦從他前頭傳了過來。

他仰頭看著前頭山階上中年男人的身影,出聲相問:“這是泰山?”

“泰山岱宗,於陰間留影。”中年男人道。

蘇午低下頭去,沉默了一陣,又向其問道:“撒旦祥羊,葬在尊駕所指的‘桃山’,是否合適?”

“正合適。”

他與那中年男人對語之間,腳下的石階好似化作了一道鱗片滑膩的蟒蛇——他踩在這滑膩的鱗片之上,隻是稍微動念,身形便跟在中年男人之後,須臾間登上了泰山主峰之巔頂!

“太平頂。”

“唯有陰間主可葬於此,餘者不得僭越。

所以我才說那‘不死屍’欲葬自身於太平頂,是大僭越,有大過錯。

那些‘直神像’中,與陰間主關係最近的‘嫡子輩’,都不能將自身葬於太平頂,一個頭頂鬼筋都還未脫儘的不死屍,卻想僭居太平頂,太癡心妄想。”中年男人將一道招魂幡插在了山頂旁側一座孤零零的、分外低矮的墳丘上。

墳丘前立著一塊墓碑。

石碑上的字跡業已在陰間之風無休止的吹襲下,被刮磨去了。

但這座墳塚既然立在太平頂,其身份已然分明,想必正是‘陰間主’!

‘陰間主’的墳塚側方,還挖出了兩口墳塚。

一座墳塚裡的青石上,覆蓋厚厚塵灰,顯然是被挖掘出不知多少歲月,已致墓室裡都堆積起了厚厚的塵灰;

另一座墳塚的墓室,則是剛剛才挖掘出來,內裡乾乾淨淨,未有積累起絲毫的塵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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