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3、輪轉‘五韻’,造化‘臟腑’(2 / 2)

天怨神韻根出於那些似豹尾旗幡、又似人影的一道道根須。

那些能將詭韻神韻相互轉化的人影,又都生長在那根龐大至極,反過來包容一片虛無的紫紅‘樹根’之上——以蘇午如今力量,莫要說是斬斷這道樹根本身,就是斬斷它樹根的任一道根須,都近乎不可能完成。

而那些根須,甚至能直接演化神韻,令蘇午被動地走入‘天人交感’之境界中,他無從去揣度這些根須的根腳、來曆、層次。

蘇午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即是自身若得到一柄趁手刀兵,或許能將那些根須切斷一些來。

他如今用起來趁手的兵刃,除卻‘厲詭刑殺法性’之外,還有一件,那件兵刃尤其適合今時這種情況——可惜它遠在東流島,遠水也解不了近渴。

柳飛煙聽到蘇午有些責備的言語,低著頭小聲地道:“我當時和小哥分彆以後,便一路往晉地行去,中途被一夥山匪騷擾,本想著直接打殺了他們,但那時有大地高門子弟經過,帶著的家丁仆役反而打退了那些山匪。

我本想趁亂離開,反而被那高門子弟盯上,一路尾隨……

隨後就遇著了紅哀會……”

紅哀會到處找尋本來情投意合的男女,將之塑作怨偶哀神,當時見到柳飛煙與那高門子弟,誤以為兩人是一對鴛鴦,當即將二人抓了起來,擇選‘良辰吉日’,塑為哀神。

當時柳飛煙雖有蘇午傳授拳意神韻修行之法,但畢竟實力尚弱,盯上她的紅哀會眾之中,卻偏巧有數位哀神坐鎮——她們本是來抓那高門子弟回去,逼壓當地高門大戶就範的,柳飛煙落入網中,於她們而言,其實隻是順帶。

此後便有了柳飛煙在良辰吉日儀軌進行之時掙脫,此後反而策反了幾尊哀神,成立‘紙娘娘會’的事情。

她之所以要在掙脫之後,還要折返回去,在紅哀會內蟄伏下來,伺機策反紅哀會眾,也是因為那個高門子弟‘周生’當時幫了她一回,她自覺不把對方救出來,還了這個人情,實在說不過去。

後來‘周生’被她所救,見她手段如此‘邪詭’,‘比那些哀神更恐怖許多’,卻嚇得落荒而逃,再也不提前事種種了。

“今時的紅哀會,塑造哀神怨偶,其實就是兩個並不真心喜歡的男女,也能用作她們塑為哀神的‘材料’。

她們如今有彆樣手段,可以勾牽起人心底的怨望。

我當時便被這種手段引出了內心的怨望,怨願糾纏之下,反而感應到了‘天怨神韻’,當時唯有借此法才能脫困,我彆無選擇,隻能以自身的怨望,接引這神韻……”柳飛煙輕聲言語道。

蘇午聞言道:“這卻也怪不得你。修行之中,本有諸多歧路,我之見識,也不能覆蓋所有深藏於天地間的詭譎奇異之事相。

孰能想到,‘天’會生‘願’,而後有‘怨’?

天已有了自心……”

蘇午未把話說完。

他內心藏著更深的困惑。

假若‘天’已有了‘自心’,那麼‘天理神韻’,會不會就是‘天’的種種情緒?先前自己看到的那些似豹尾旗幡、似人影的根須,能夠將詭韻與天理神韻相互轉化,又是否說明——‘天’的情緒,落在人的感知裡,就會化作‘詭’?!

至今蘇午所見對於‘天理神韻’參修最深之人,乃是‘鑒真’。

他想到了自身與‘鑒真’的約定。

或許此下事了以後,自己也該找個機會,前往唐時一趟,向鑒真赴約了。

“我以‘發詭此端’接連了‘天怨神韻’,如此天怨神韻對你的侵染將會變得小許多,你所承受的痛楚,亦將因此減弱。”蘇午看著被一襲大氅包裹住的柳飛煙,他接觸過那道天怨神韻,自然知道那神韻浸潤人身,究竟會為人帶來如何難以承受的痛楚,“我會把‘發詭彼端’接連於另一個命格合適的人身上。

你承載發詭此端,也正合適。

可以修行‘魔身種道大法’,煉就劫身,以提升自身對天怨神韻的抗禦能力——也爭取來足夠時間,令我能找到徹底根絕你身上‘天怨神韻’的方法。”

柳飛煙抿嘴輕笑,眉眼彎彎:“我從前自覺活不了那麼久,等不來與小哥在彼方時空再度相會了,而今有小哥幫手,我又覺得,自己可以爭取一下。

魔身種道大法,我一定好生修行。

以後必定要與小哥在彼方時空相會!

我欠小哥的,實在太多啦……

實在太多,也就不還了……”

蘇午看著這個稍微有了些絲活氣的女子,他點了點頭,旋而又似想到了甚麼一般,不放心地與柳飛煙說道:“須要好生參研魔身種道大法,多與鐘先生走動,向他探討。

魔身種道大法內蘊詭邪,不比拳意神韻少!

你這次莫要再走上歧路了!”

柳飛煙聞言莞爾:“好!”

“你出去以後,請鐘遂先生來,我有要事與他商量。”蘇午向柳飛煙囑咐道。

“好……你先背過身去,我換一身衣裳……”柳飛煙螓首微低,裹緊了身上的大氅,忸怩地向蘇午說道。

蘇午見狀,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後直接轉過身去,封鎖了自身的所有感知。

片刻後,換上一身青衣,披著那件大氅的柳氏女走出了草廬。

鐘遂隨後步入此間。

他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蘇午,眼神若有所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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