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執意與我們相鬥,那便要性命危矣!”念和齋蘇長河抱胸乘於馬上,憐憫地看著緩坡下的蘇午說道。
聖人高在天邊,此人雖能得聖人召見入宮,而後亦全身而退,卻不能說明其本領,而明燈近在咫尺,那柄擔著‘三皇山龍脈’的法劍,足可以一刹壓得蘇長河心膽俱碎!
他自然更相信明燈道人的本領,遠高於當下這個所謂灶王神教的魁首!
而躲入灌木林中,矮身這副的執筆不良人‘魏洪’聞聽蘇長河所言,心裡卻暗暗焦急,極不希望雙方鬥法以那張午直接低頭認輸而結束——當下雙方鬥戰在即,假若那張午被蘇長河幾句話就給嚇阻住,就此退卻了,他這份精心潤色修飾的鬥法記錄,登時就要失色許多,最好還是雙方能夠酣戰一場,決出勝負,如此更能叫他寫足字數,呈送聖人麵前,說不定能為聖人所喜,提拔他一番!
魏洪正暗暗擔憂之時,陡然見蘇午點了點頭,隨後他就聽見蘇午說道:“好罷!”
他心頭一沉——
明燈道人眉毛一揚,撫著法劍劍鞘的手掌微微一頓,眼神有些遺憾。
蘇長河、白元英、火道人麵上笑意愈濃,火道人捋須而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們如今已經擺開陣勢,執意要與我鬥法一場。
四下裡亦有不良人暗中記錄,大家俱在期待這一場鬥法,我若在此時退縮了,未免會掃了大家的興。”蘇午接著說道,他的話叫魏洪雙眼發亮,神色更加興奮,執筆在紙上刷刷寫下數列字跡。
而蘇長河等人麵上笑意頓止,神色陰沉了下來。
蘇午抬目看向緩坡上的明燈道人,開口問道:“你我之間,如何決出勝負?”
明燈道人抽出鞘中法劍,篆刻符籙的黃銅法劍在陽光下耀映出如鱗片般的光芒,他垂目看著手中法劍,開口說道:“閣下如能接住我這一劍,便算閣下在這場鬥法中勝出了。”
情道人話音未落,蘇長河揚聲道:“何須明燈師兄出手?
此下先由我等來試試此人的斤兩!
他若連我等的手段都接不住,又何談接住明燈師兄一劍?!”
白元英跟著點了點頭,看著蘇午,笑吟吟道:“明燈師兄一劍落下,此人若接之不住,怕也性命難保。
我等出手挫敗了他,也算救下了他一條人命。”
這位明珠觀的女冠話音剛落,都不待蘇午有甚麼反應,他身旁的丹加挑了挑眉,雖是自下而上仰望那緩坡頂的女冠,卻令那女冠陡生出一種感覺——對方好似立於山頂上,朝自己投來了俯視的目光,這種氣勢上的壓製,一刹那就令女冠心神遲疑起來!
丹加繡口微張,輕聲道:“不過是幾個蠅營狗苟的奸蕩之輩而已,何必粉飾自己,往自己臉上刷甚麼金漆?
你在此處言稱自己有好生之德,不願傷尊者性命,其實也不過是為了給你身邊的情哥哥壯聲勢罷了。
這般虛偽,又是何必?
大大方方地表明目的,反倒不會叫自己顯得這般醜陋。”
丹加話音一落,明燈、白元英俱變了顏色。
明燈垂目看著丹加,聲音微冷:“上天生你一副好皮囊,隻是可惜——”
“可惜甚麼?
你自長安往雍涼而來,是為解決此間旱情,還是為了與女子廝混?這個女道士夜夜服飾於你,倒叫人一下便從她身上聞到了你的那股臭味,你倆湊到一處去,戀奸情熱,彼此般配,倒是不可惜。”丹加哂笑道。
白元英、明燈聞聽丹加這些言辭,一刹那都變了臉色。
前者既羞又怒,後者則深感丹加折辱於他,白淨的麵孔陡作血紅之色——丹加所言字字皆真,但她的話聽到白元英與明燈耳中,卻分明有兩種不同味道。
白元英因丹加揭破她與明燈暗下裡的苟且之事,且此般事或會被不良人記錄下來而羞怒!
明燈則因丹加稱他與明珠觀的庸脂俗粉般配,甚是折辱了他而怒意熾盛!
“你——”白元英麵紅如血,姣好的麵孔上滿是恨意,她猛然伸手一指丹加,繼而又劃過蘇午身旁眾女,“你等不也是戀奸情熱——為何不自己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便是此人,比之明燈師兄,差距直如天壤雲泥,你等不僅沒有自知之明,更是瞎了眼!”
“甚麼貨色?”
“也配評價我們,評價燭照君?”
白元英話音未落,那在蘇午身後策馬而立,身形稍顯嬌小的女子陡然間拔身而起,刹那化作一道白龍,雙刀交錯著,碾殺向了白元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