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8、風門脈,燧火脈(7K)(2 / 2)

正如同伴好友所說,佛門比灶神教勢力大得多了。

如今還有許多灶神教脈被佛門、道門‘收服’,歸於兩大教派之下,從此成為顯教正宗。

“他們也吃了我一碗湯餅,還不至於因為這幾句調侃就翻臉。”王雲搖了搖頭,安撫了那老者幾句,接著道,“我也不認識這三位,也不好問他們的根腳,這片林子也不是咱們灶神教的,人家願意在這呆著,就在這呆著罷,隻要不妨礙彆人就行。”

“也是。”

幾個老人聞言都點了點頭,揭過了這個話題。

周作行看了看四下,又開口道:“現在除了風門脈、燧火脈沒過來,其餘諸脈基本上都到齊了。

咱們灶神教雖然不如佛道二門那麼大的家業,但勝在遍及各地。

如今聚集在這裡的灶神教脈,也不過隻占了灶神教小半的法脈而已,教內說不定還有其他能人大脈,隻是依咱們的見識,這輩子估計見不著了。

——其實要不是燧火脈頒下‘灶神令’,就是咱們這幾個老兄弟,今時也不一定能夠聚齊。

燧火脈弄起這麼大的聲勢,是想乾什麼?”

“是為了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張午’,被聖人點作‘灶神魁首’的事情罷?”有老者當即出聲。

其餘人皆深以為然,紛紛點頭。

王雲有些茫然:“我還以為是因為華山上的大詭難對付,所以燧火脈把大夥聚集過來,灶神魁首的事情隻是順帶的。”

“華山上的大詭才是順帶的!

甚至那張午被點作‘灶神魁首’,也不過是燧火脈提出來的一個由頭!”又有老者出聲說道,“燧火脈說不定有借灶神魁首這件事,一統諸般法脈,使灶神教混成為一的想法啊……”

“一統灶神教?

那怎麼可能?風門脈會不攔著他?”

“誰能知道他們兩大脈之間是怎麼商量的?

也或許是把灶神教分作兩半,他倆一人占一半也說不定。”

“哎……要真是這樣,咱們先前商量的不都不作數,都作廢了?畢竟要真是這樣,從此以後便隻有灶神教,再沒有諸多教脈了。”

“我覺得這件事成不了,還是再看看。

合脈不適合咱們灶王神教,開枝散葉,多處開花結果,才最適合咱們灶神教派。”

“誒……

老哥哥,你看那是不是阿武?

那些人是風門脈的人吧?阿武怎麼跑他們裡頭去了——不好,阿武是被綁著的啊,他得罪風門脈了?!”眾人正討論著,林中忽然響起一陣烈馬嘶鳴之聲,緊跟著一輛車駕被壯馬拉扯著,躍入眾人眼簾。

其後數十駕騾馬大車緊隨,而陰喜脈大弟子‘康武’,正在其中一輛騾馬大車之上,他坐在車頭,雙手背在身後,被緊緊綁縛了起來!

王雲順著老友手臂指向,一下子就看到了雙手被捆住,隨著騾馬前行而東倒西歪的大弟子,這個瞬間,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兒,高胖老者忍不住朝車駕上的康武連連揮手,跟著邁步朝風門脈的車隊奔了過去:“阿武,阿武!”

聽到老者的喚聲,在不遠處坐著、觀察著四下情形的蘇午,下意識朝其投去目光,他隨後將目光看向那甫一入場,就占據了近乎半邊山林的灶班子——這樣體量龐大的灶班子,他從未見到過!

這個灶班子,便是‘風門脈’?

風門脈有多少灶神弟子?他們真是‘伏羲後裔’?

他們緣何要綁縛一個陰喜脈的弟子?

蘇午心中念頭轉動著。

此時,王雲還未走出去幾步,便已被幾個老友攔了下來,眾人拉住老者,連連出聲勸告:

“老哥哥,先不要著急!”

“現下是甚麼情況,阿武究竟怎麼開罪了風門脈?這都是未確定的事情,等厘清了真相以後,再做打算。”

“風門脈一向自詡為人祖後裔,行事霸道蠻狠,他們今下既隻是綁住了阿武,沒有對他下殺手,便說明事態並不多嚴重——看看待會兒風門脈想要什麼,不論是要錢,還是要收魂米,咱們大家夥都湊一湊,幫王老弟你把大弟子贖回來……不會有事的,你先安心!”

在眾多老友勸告之下,手足無措的王雲稍稍定下了心神。

他看著騾馬大車上的大弟子,大弟子也朝他投來目光——清瘦的青年人眼神一觸及到師父的目光,頓時眼眶發紅,又彆過了頭去。

“阿武先前是送他那幾個師弟下山去了,怎麼就會開罪風門脈這些煞星?

他雖然嘴快,但終歸不是個好惹事的孩子……孩子受了大委屈了啊,我卻沒什麼好辦法……”王雲看到大弟子臉上神色變化,內心已經生出了一些推測,他喃喃低語,心如油煎。

隨著風門脈占據大片林場,在此間擺開陣勢,一時又有許多車馬湧入林間,占據了林場另一側,這些車馬同樣惹來一陣驚呼,體量勢力比之風門脈毫不遜色、甚至隱隱強於風門脈一線的‘燧火脈’也來到了這片山林間。

燧火脈亦是這次召來諸多灶神教脈的主理人!

風門脈、燧火脈此兩大灶神教脈,彆看當下裹挾了數十駕車馬,聚集了百十餘弟子,已然聲勢浩大,但兩大教脈實則於天下各地廣設灶莊,它們門下所有弟子聚斂起來,足可以稱得上是灶王神教的半壁江山!

當下,燧火脈諸多車駕在林場中停了下來。林場中人聲鼎沸,熱鬨氣氛更勝從前。而隨著燧火脈居於車陣中央的馬車之中,一青衣小童兒邁步走出,臨近中央堆積起來的、小山一般高的薪柴,四下裡吵鬨的人聲漸漸沉寂了下去,最後隻剩下騾馬牲畜打響鼻的動靜。

那唇紅齒白的青衣小童伸手探出一朵金紅薪火,火苗落入薪柴之中,隻在頃刻之間,便將那山高的薪柴點燃,熊熊火山在這片平曠地帶升騰而起!

點燃場地中央的薪柴以後,青衣小童自轉身而去。

剩餘諸多教脈,看著那張揚而熱烈的金紅火光,也越發地沉默。

就在這一片沉默、隻剩風聲掠過的當口,風門脈一道道繡畫著種種甲骨文字旗幡的車駕之中,一如鐵塔般的巨漢驅馳駿馬,從一道道旗幡之中走出,那巨漢拽著鼻孔裡不斷噴出一道道赤紅薪火的烈馬頸後韁繩,勒停了馬兒,即向那已回到馬車上的青衣小童兒問道:“小孩兒,這次過來的是你家哪個長輩?”

青衣小童跪坐在馬車車簾前,垂目看著自己眼前的車板,聽到那巨漢問話,眼皮也沒抬一下,平靜地說道:“爺爺親自過來了。”

周遭諸灶神教脈聽得青衣童兒此言,一時有些騷動。

“教主親自過來了!”

“看來這次確實是大事情!”

“得有二十多年沒見過教主了啊……”

巨漢聞聲亦點了點頭,一雙豹目環視四下,四下裡小聲議論了幾句的灶神教眾,紛紛噤聲。

那風門脈的巨漢翻身下馬,走向空場中央燒成一座金紅火山的篝火堆。

蘇午看著那跳躍著的金紅薪火,眼神驚歎。

這般金紅薪火,隻是那燧火脈一個小童兒的修行積累而已——雖然此般薪火積累修行,有大半得益於其教脈本身積累,令其能跟著受益,但僅就這般薪火修行積累而言,已然相當於他還差半步便成就‘陰喜脈中興祖師’那個時期的薪火修為!

從前的‘陰喜脈中興祖師’,卻也不過是比當下燧火脈一個直係的幼童強出一籌而已。

不過,由此亦能看出,這個青衣小童兒同樣身份不一般。

其祖父即是如今的‘灶神教主’。

這位‘灶神教主’,就在那青衣小童身後的馬車之中,還未顯露廬山真麵目。

蘇午看向臨近那金紅薪火的巨漢,這漢子的坐騎本身甚為特殊,應是如大青騾一般的命格奇異之類——那匹烈馬,本身就有著不俗的薪火修行!

在當下林場之中,其實也有一些教脈馴養的猛犬,身上散發著‘薪火’的味道,蘇午根據王雲、周作行等人的議論來看,那些豢養有猛犬的灶神眾,俱出身於一個叫‘火狗脈’的主支大脈之中。

火狗脈應當掌握有某種尋常犬類,使之能通薪火修行的法門。

此法奇異,不過那火狗脈眾多的‘火狗’,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那風門脈巨漢的坐騎寶馬。

那個巨漢在當下聚集於此地的風門脈隊伍之中,亦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

其在整個風門脈之內,必然也是舉足輕重,或許就是如今風門脈的灶王爺也說不定。

大漢在那金紅薪火之前,屈指一彈——

一朵紅得發黑的薪火投入那金紅薪火之中,隻在須臾之間,便將金紅薪火染作了暗紅之色!

此火雖然色彩暗紅,但卻極其濃鬱,猶如粘稠得化不開的血漿!

火焰扭動跳躍,內中似有群獸惡詭匍匐,在火中掙紮不休!

“伏羲……”蘇午眼中倒映著躍動的火光,想及這‘風門脈’係‘伏羲後裔’的傳說來。

眼下這個巨漢,莫非姓氏為‘風’?

伏羲之後裔,似乎以風為首姓。

此般已然化作實質,如血漿一般的薪火,足可以與蘇午融合了軒轅黃帝血脈以後,生發出的金色薪火分庭抗禮!

自風門脈‘首領’在空場中央投下薪火以後,又有六大主支教脈、諸旁支教脈上前,依次投下薪火。

六大主支教脈比之風門、燧火兩脈,差距實在太大,他們各自灶王爺的薪火修行積累,與當時修成‘火神身’的蘇午相比,甚至還要遜色一線。

此下與風門、燧火兩脈相比,直有天壤雲泥之差彆。

六脈薪火聚於篝火堆中,甚至不足以令那如血漿般、似收攝了百獸與群詭的薪火改換一絲色彩!

至於六脈之後的旁支教脈,差彆也就進一步拉開。

如王雲、周行作這般支脈,在諸旁支教脈之中,甚至稱得上是‘出色’的,他們不能以自身導引薪火,便取出積累儲藏多年的一道火苗,投入薪火之中,那般薪火,都比不得後世嶽山師父的薪火修行!

此種種情形,足見當下的灶王神教之內,兩大脈掌控了灶神教九成的力量,餘下教脈看似眾多,在天下間分布甚廣,出力做事,拿命抓詭的也多是他們——可他們掌握的力量,於灶神教內,不足一成!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