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4、“五獄”(2 / 2)

華山群峰抖顫不休!

群峰如風吹刮的麥子一般朝四麵八方搖晃了起來!

流轉於群峰之下的華山根脈隨著群峰偏移,亦跟著挪移了方向,在這瞬間接續上了周圍伏延的地相龍脈——從神樹根部滾落的玄黃火焰,便也瞬時湧入了那無數地相龍脈之中,霎時間蜿蜒百千裡之地!

華山頂上!

肆意舒展枝條的神樹,於此刹那忽然蜷縮起道道枝條,遮天蔽日的巨樹一息之間就化作了高大青年的身影,他落於華山頂上,隨即一掌按落——整座華山又顫了顫!

一道道玄黃氣韻在山石之上、草木之下相互交融,最終形成‘五嶽’兩個正氣符文字!

而華山主峰從表麵上看,與先前對比,卻似毫無變化!

隻有蘇午自觀己身之時,方才能看到——華山其下蜿蜒的根脈,已經與他的‘肝主位祭廟’牽連了起來,那熊熊玄黃薪火,便根出於他的肝主位祭廟之中!

此般薪火,又與詭獄交融,不僅具備鎮壓厲詭之能,更能焚煉厲詭死劫規律,使之陷入沉寂,乃至是煎熬厲詭!

“此乃厲詭永不願淪入的洪爐煉獄。

亦是諸位的西天世界!

請入此中,鎮守此間,利益眾生!”蘇午注目向神秀、慧能、慧可等已故高僧大德。

諸僧頷首而笑:“敬受命!”

一重重圓光在諸僧腦後撐開,諸僧法性周流於圓光之中,攜裹著一道道白玉無瑕的性靈,直投入華山群峰之中——一時間,華山群峰好似皆證悟了法性一般,頂上圓光巍巍,諸重圓光相互照映,又在恍惚之間,仿似將此間化作了傳說當中的西天極樂世界!

群僧居於此山獄當中以後,蘇午即通過他們與此間薪火的牽連,在肝主位祭廟當中,看到了群僧的性靈圓光!

改五嶽為五獄之事,今下走出了第一步。

這第一步走出,接下來的第二步、第三步卻能大大加快,鎮壓天下之詭,由此可以提上日程!

華山群峰之上顯化的巍巍圓光持續了數個刹那,便隨風消散而去,卻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但此時立足於華山當中的眾人,卻知華山由此已與從前絕然不同。

慧沼看著已經徹底彌合裂隙的華山主峰,又環視過周遭諸峰,他失神良久,而後抬目看向蘇午,出聲問道:“此山已為鎮詭之嶽,不知山獄之門又在何處?今後不良人押解厲詭至此,該從何處入山獄之中?”

蘇午聞言,環視群山,伸手指向那在蒼翠群山間若隱若現的一道山壁,山壁上還有口漆黑的洞穴,他回道:“以此‘雷神洞’為山獄門戶。”

“貧僧佛法修行至今,若非鬼佛斷滅,則再無寸進可能。

從前尚有與道門相爭,令佛門大興之念……而今經曆此事,卻已沒有此諸般念想。”慧沼眼神沉定,緩緩說道,“貧僧願守在雷神洞中,為天下看守此山獄之門,不知教主以為如何?”

“你有此心,便依自心行事即可。”蘇午笑著答道。

“阿彌陀佛……”慧沼麵上也隱隱有了笑容。

如此,華山獄成,即以慧沼看守山獄門戶,由神秀、慧能、慧可等僧坐鎮山獄之中,作為其中獄神。

蘇午如今在華山之上已停留太久。

先前為應對‘天後下生’之事,便在此間消耗了至少半月時間,置身交戰之中,卻不知外界光陰變化,如今修補華山根脈,又停留數日,在此間停留這般久的時間,華山之上種種異相又難以遮掩,長安城中的聖人難免聞得風聲,此下說不得已對蘇午生出了猜疑。

不過蘇午對此卻亦已不太在意。

今下聖人若仍能配合他施行天下鎮詭之策,自然再好不過,然若對方不願配合,他也有辦法強逼對方配合。

——

華山之下。

與華山相距稍遠的某座城池之中。

城中最高樓‘歸雲樓’最頂層,雅間之內,店裡的夥計將一盤盤精美菜肴流水價端了上來,擺滿了整張桌子,隨即捧來一壺好酒,為雅間裡兩位尊客斟上美酒。

兩位尊客皆臨窗而坐。

坐在左邊的那位客人瞥了一眼杯中酒漿,便與夥計說道:“好了,你下去罷,此間不用你來侍候。”

店夥計放下酒壺,小心翼翼地瞧了那發話的方麵長臂貴客一眼,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也不敢多說其他,拿著托盤退出了這道雅間——他本是想趁機向兩位尊客舉薦幾位歸雲樓中的妓子、樂師,也算是給他們作解悶消遣,但見兩個客人的神態舉止,他又有些害怕,自然不敢多言,悻悻退出雅間。

雅間內。

方麵長臂的中年人目送店小二離去,他聽得店夥計的腳步聲漸趨於無,方才起身來,推開身後的窗戶,目光遙望向天邊——天邊雲霧之間,巍峨險峻的高山聳立彼處,正是華山!

盯著那巍巍高山看了良久,方麵中年人忽然歎了口氣:“自七日以前,華山之上顯化遮天巨樹以後,至今再未見到其上生出過甚麼異相了。

其中究竟發生了甚麼?

我等如今推算天相,也隻能感應到天息平順,好似無事發生……”

“法相宗慧沼、灶神諸脈儘彙集於華山之中,數日以前,臨近華山諸州縣儘感山崩地裂,這卻不可能是無事發生的樣子……”清瘦俊美的男人飲了一杯酒後,回應了方麵中年人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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