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一看顏竹的表情,立刻輕車熟路開始順毛。
“你來尋我,必定是有什麼要事。都怪我今日出門,才讓你撲了個空。兄長給你賠個不是,回頭給你送個禮謝罪可好?”順帶偷偷擦嘴,可惡,老頭肯定看到了,居然沒有提醒他!
顏竹無語地說道:“莫送了,你每次送來的都是什麼東西……堆倉庫都嫌礙眼。”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雖然還是嫌棄,可怒氣值顯而易見落下來。
這孩子素日脾氣暴了點,可要是臨時打岔,讓他一時錯過去,怒意登時就熄滅了大半。
顏如玉看著炸起的毛落下少許的顏竹,在心裡默默給自己點讚。
“彆的且不說,你怎來尋我了?”顏如玉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袖口裡掏啊掏。
顏竹皺眉:“我本是去叮囑你過幾日母親要回來,卻沒想你入了內府來。近半月仙門正在挑選新進弟子,內府開啟不限外客。你就這麼出來……”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顏如玉掏了半天,總算一條東西給掏出來,然後一把子捂在,哦不是,戴在自己臉上。
那是漆黑的麵紗。
或者說布更合適,有些微厚過頭了。
顏竹:?
顏如玉洋洋得意地說道:“我便知曉竹兒是擔心我,莫怕,最近我雖不知內府收徒,卻也知道人來人往不方便,出行時都是偽裝行事。”
顏竹的手指微微顫抖,指著顏如玉那漆黑的麵紗痛斥:“誰,誰會在大白日戴黑麵紗啊!!”他這笨蛋兄長!
顏如玉不在意地拉著顏竹往外走,笑著說道:“可是那些白紗說是蒙麵,卻做得好似故意讓人探究似輕飄飄,渾然沒有蓋住的效用。這黑布雖然鮮明了些,卻實實在在都遮掩住了。竹兒莫怕,不會再發生上次的事情了。”
聽到顏如玉提及上次的字眼,顏竹的眼神驟冷。
他的眼神不著痕跡落在他那兄長的臉上,儘管已經被黑布遮掩了大半,可那雙衝著他微彎的眉眼極其美麗,仿佛會說話,像是在告訴他安心那般。
顏如玉的皮肉骨相是當真好啊。
那張臉簡直無一處不是,見之無法忘懷,望之令人心動。
便是顏竹這等知道笨蛋兄長的疲懶秉性之人,偶爾也會被那張絕美的麵容恍了神去,更彆說那些從未見過的俗人。
仙門的人知曉顏如玉的身份,哪怕有惡念也不敢妄動,可是外界之人……
兩年前,顏如玉不過十三的年歲。
那時他幾乎從未遇到過牡華天宗之外的修仙者,恰在一次仙門大開時撞上歡喜宗出身的尊者。那人何嘗見過這樣的麵容,見之直接強行擄走了顏如玉。
歡喜宗的人做事雖然邪性了些,卻到底是正派,如此狂肆的舉止卻是從未有過!
那會堪堪踏入築基期的顏竹壓根無力相抗,更彆說是身體嬌弱、手無縛雞之力的顏如玉。
差點釀成大錯!
得訊趕來的顏輝尊者在那歡喜宗尊者將將離開仙門前攔住了他。
兩位尊者的交手甚至引來了仙門的關注,最終在麵對牡華天宗這座龐然大物,歡喜宗尊者不得不交出了被他困在袖裡乾坤裡的顏如玉。
顏如玉蒼白地靠在父親顏輝懷裡時,無數道視線投注在他身上,或是驚豔,或是淫.邪,或是貪婪,或是占有的醜陋欲.望。當一物到了極致,卻沒有自保的力量,那確實是……懷璧其罪。
有此一事後,顏如玉的身上才會多了一塊顏輝的仙牌。
那不僅能夠讓他在內府外門暢通無阻,也能夠讓進犯者依稀感覺到顏輝留下的仙尊氣息,不敢肆意胡鬨。
所以說顏家儘管待顏如玉冷冰冰,顏如玉也不樂見顏家當真被大佬滅了的原因便在此。
雖然家人的關係不太好,卻也沒有真的棄之不管。
…
顏如玉對於發生過的事情確實心有餘悸。
不過並非旁人所想的後怕,顏如玉隻是對那種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道的方式異常尷尬,尷尬到想要腳趾抓地。
兩位尊者的爭奪讓他成為了前世的海倫,在牡華天宗的大打出手便恰好成了□□的特洛伊戰爭。
顏如玉:瀉藥,想當場自殺!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皮肉骨相挺好的,可一個男人怎麼也不至於真的美到天上有地下無的地步。怕是他的麵容剛好戳中那個傻.逼尊者的性癖愛好,才會做出這樣惡心人的事情……可偏偏因為這一出亂子鬨大了,讓顏如玉平白得了個所謂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
當他知道此事的時候正在家中休養,聞之,當即就在告知他此事的顏霽麵前一蹦三尺高,擼起袖子就想罵街。
那破榜的擬定者見都沒見過他就單憑這破事定個第一美人的稱呼不虧得慌嗎啊?!
顏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安慰他說道:“這世間可還未出過兩位尊者爭奪的美人,想來這樣的熱……稀奇事少有,待風波過去便是了。”
顏如玉:……你剛剛是想說熱鬨吧?!
回想起過去的事情雖然確實悲從中來,卻也不至於真搞崩顏如玉的心態。他信誓旦旦地說道:“你瞧我這樸素的樣子,再看我這粗劣的黑布,誰都不樂見我。”
顏竹理也不理他。
好累,不想看這個笨蛋兄長了。
他沒說的是,這半月內府進出的人,除了為了爭奪那收徒名額的,卻也有彆有目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