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事將至!
禍根!
孽種!
龍丘靈看著手中繈褓,想要將它活活摔死,卻有無數小花精湧入其中,將其牢牢托伏背上。她們尖叫著,頭一次露出猙獰的麵孔。不過極其、極其低劣的物種,也敢如此放肆!
龍丘靈失控毀掉了半座碧落,卻也召回了顏輝。
他一招止住龍丘靈的發瘋,冷聲說道:“丘靈,莫有下次!”
他話裡的森然,讓龍丘靈冷靜了。
她冷眼看著那禍根孽種在外門長成,看著他內斂沉默,看著幾個顏虹那幾個蒙在鼓裡的關切,也看著他……一日比一日還要美麗,讓人發癡發狂!
就連顏輝……
她為他引來歡喜宗仙尊,看著他在萬人麵前受辱,為那張不堪的麵容羞愧!龍丘靈的指甲劃破桌麵,麵無表情。
他怎麼就不去死?!
“丘靈……”
“丘靈。”
是有一日,顏輝用他熟悉純厚的嗓音喚她,“再過幾日,如玉便十五了。藍葉舟準備開啟大陣。”
龍丘靈的眼波微動,“不知山處的大陣,幾千年未動過。”
那裡沉睡著一道獻祭大陣,傳聞是在生死關頭可用。用儘一切世間最純粹的東西向上天獻祭,得天道垂簾,降下恩寵。
然尋到純粹之物何其難?
修為越高者,越是純粹,可越是修為高的修士,便是宗門內的戰力,誰又肯輕易舍去?
顏輝:“已經著陣師探過,所有陣法隻是沉寂,並未有損。”他的聲音有著低低的渴望。上千年遺留下來的法陣,卻居然未有所損。豈不是一切都在鋪路?
龍丘靈的指甲劃了劃,淡淡說道:“你舍得?”
顏輝輕笑:“他是我兒,他會懂的。”
龍丘靈哈哈大笑,笑得彎了腰。
是啊,顏輝這樣的人,就算當真愛上了什麼,卻哪比得過自身利益熏心呢?
可誰又能想到,一切看似順利的鋪路,在即將啄食勝利果實的瞬間,卻突然翻盤,一切損失苦果,卻是牡華天宗自己吞下……龍丘靈竟然不覺得可惜。
也挺好。
龍丘靈張開嘴,難得輕柔地說道:“顏輝,這不是挺好的嗎?”
她咯咯笑起來。
“善惡到頭,終有報。”
…
顏竹回到房間,原本小臉的怒意全然消失,變得有些頹廢。
他獨自一人坐在屋內,表情陰晴不定,瞧著不像是個小孩該有的神情。數日後,顏虹匆匆回來,見過龍丘靈後,才去與顏竹碰麵。
顏竹見他便道:“你要是給母親做說客,就彆來同我說話了。”
顏虹在他對麵坐下,寬厚地摸了摸他的腦門,“我已經同母親說過了,解了你的禁足,待會收拾一下去我那裡住。”
原本牡華天宗的內府弟子自有住處,可脈主一係便隨性了。
顏竹的喜悅不過一瞬,隨後便是乏味。
顏虹:“你在想三弟?”
顏竹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真不知道母親為何這麼怨恨三哥?再怎麼樣,也就百年的時間,何至於此?”
顏虹想起不知山處發生的事情,以及“那地方”在那之後的平複,心中閃過種種猜測,最終隻是揉了揉顏竹的腦袋,“你信如玉會做出來這樣的事嗎?”
那些說他與魔修,與不知山處有關的風言風語。
顏竹精致的小臉擠滿困惑,“他怎麼做?用他那連自家院子那些吃裡扒外的侍從都趕不走的小胳膊小腿嗎?”
話裡話外的小嫌棄流露於表。
顏虹忍不住笑起來,“如玉聽了會難過的。”
顏竹嘟嘟噥噥,那笨蛋才不會,說不準還會笑嗬嗬說沒什麼。
顏虹還想說些什麼,卻感覺到袖中隱約有震動感。
顏竹就見他大哥從袖中取出一物,那物光滑亮麗,正是一麵鏡子。顏虹的手指在上麵快速點了幾下,靈氣注入,登時就蕩開水波。
光滑鏡麵上,顏霽的麵容出現在上麵。
“二妹!”
“二姐!”
顏霽:“……彆叫二妹,大哥,我都說多少回了直接叫我名字便是。”
顏虹好脾氣地說道:“好。顏霽,你可算是回來了。”
顏霽哼了一聲,“若不是我回來了,我都不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自旁邊不知抓了個什麼東西,嗖地塞進懷裡揉捏。
“那麼大一個如玉都差點丟了!”
顏如玉一臉茫然被扯過來,正捧著靈液在喝,眼睛猝不及防和顏竹對上,但見他那幼弟的眼睛瞪得跟幼貓一樣圓潤。
隨即肉眼可見生氣了!
顏竹好氣!
他這邊為顏如玉擔心得要死要活,結果那頭這笨蛋兄長活得有滋有味,偷偷去投奔二姐還不跟他說!
顏竹氣死了!
顏如玉看著那熟悉過頭的貓炸毛,下意識把靈液往前遞了遞,“你吃?”
沒想到他手這麼一碰,還真的連手帶靈液穿過去了。
謔!
顏竹凶巴巴拍開顏如玉的手,超大聲:“我不吃!”吃個鬼啊破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