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睜開眼時,一張俊朗寬厚的大臉正橫在他的麵前,唬得他身上的兩件寶器應激而發,冰劍與火蓮齊撲,驚得那人暴退數十步,驚甫未定站在遠處。
他趁此時機坐起身來,正打算繼續在儲物空間裡掏家夥,便聽到熟悉的冰冷嗓音響起,“荀尚平,你是還想再下寒潭?”
公孫諶隻是下水片刻,便給荀尚平尋到時機作怪了。
菩提瀑布下有一處寒潭,一次浸泡卻能抵得過數年的修行,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寶池。可就算是修士也隻能在裡麵泡上半個時辰,不然就連靈根都會受損。
多了可不行,荀尚平今日剛從那裡上來。
荀尚平跳腳:“你寶貝成那樣作甚?他長得這般好看精致,我不得好生瞧瞧那上頭是不是□□!”
顏如玉:……他看的時候,倒是沒記住荀尚平原來還這麼會腦補哈。
“沙沙——”
顏如玉抬頭望,人便愣住。
隻見公孫諶披著外衫,胸膛卻是赤裸,隻著深色下袍,赤足踏過白雪。瀑布飛流,濺落無數晶瑩水珠,正擦過他手上提著的細長冰柱。
冰柱上串著幾條雪白剔透的魚,瞧來隻有拇指大小。
公孫諶在顏如玉身旁半蹲下,將最頂上的雪白小魚扯下遞到他的嘴邊。
“嘗嘗。”
顏如玉下意識就咬了一口。
那雪白小魚觸碰到他的唇舌便融化成液體,直接順著喉嚨吞下。其味無比甘醇香甜,仿佛酒味又像是果香,無法形容那是怎樣的一種純淨甜味,隻感覺吞服後整個人都輕飄飄起來。
公孫諶喂了他三條,便不許他多吃。
顏如玉舔了舔唇,眼巴巴地看著,“再一條也不許多嗎?”
公孫諶:“不可。”
他冷酷無情地吃掉了剩下的兩條。
顏如玉:“哦。”
他從儲物空間取出兩杯靈液,一杯遞給大佬一杯自己吃。雖然這魚肉不腥甚至完全甜香可口,可是習慣性在吃魚後要吃點什麼去去腥味了。
待他解決完靈液也收好大佬遞過來的竹杯後,他總算才問出了那句“明知故問”的話,“大佬,你是把我帶到你的時間來了?”
公孫諶淡定頷首。
很好,很有主角範兒。
他現在是要開始擔心的是白大佬會不會做些什麼……他絕望的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
還有與他一個房間的姐姐……
雖然不知道黑大佬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但顯而易見他是連魂帶人都擄了過來。
罷了。
顏如玉指著仍然在瀑布底下的人影,“那是許多多?”
公孫諶依舊點頭。
顏如玉有些出神,他下意識盯著許多多不放。
荀尚平走路細無聲,公孫諶斜睨一眼警告,讓他反倒笑嘿嘿起來:“我說公孫啊,你這失蹤了兩日,回來就帶了個美人,問你來龍去脈,便隻做個鋸了嘴的葫蘆,甚都不愛講。你瞧許多多都在瀑布下多待了一日,足見魅惑之大啊!”
方才顏如玉吃的那雪白小魚,就是菩提瀑布下才有的一種特殊存在,其肉鮮美無比,入口即化。食之延年益壽,也能開眼看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更有種種奇特效用,隻是不能多吃,一人命格頂天就是三條。
而且忒難抓。
他和許多多在這裡待了幾日,也就抓到過兩條。
顏如玉迅速抓住要點,“我昏迷了一天?”
公孫諶:“你的身體弱。”
顏如玉:“……哦。”
荀尚平見公孫諶速答那絕世美人的話,卻對自己愛答不理,當即哀怨了起來,“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咱們這二十來年的交情,怕是都白費了。”
顏如玉:嘔,這荀尚平版不對貨吧?
他在心裡瘋狂翻過自己還記得的內容,裡麵的荀尚平僅僅隻是個憨厚老弟,可不是什麼戲精啊靠!
一柄飛劍險些穿透了荀尚平的腦門,荀尚平用指間猛地夾住,卻被凍得直晃手。他歎了口氣,摸著俊臉說道:“得嘞,公孫這下著了魂,等回去不知道多少人要嫉妒垂淚……”
他對上顏如玉探過來的視線,再看那張臉,沉默了片刻。
改口,“等回去不知道多少人要羨慕嫉妒公孫諶。”
這真是美得晃眼,他現在都考慮要不要和許多多一起再跳菩提瀑布靜靜心。但是他今天才從寒潭爬起來,要是再去菩提瀑布,怕不是得直接立地成佛,再無人欲?!
荀尚平湊過去想聽他們說話,卻發覺他們壓根不說話。
一個呆呆出神,一個看著對方出神。
簡直莫名其妙!
顏如玉在荀尚平熾熱的視線中回過神來,他剛剛其實是在仔細回憶劇情,捋一捋現在的時間線。
來都來了,他還能咋整?
還不是隻能抹著淚把大佬原諒,再瞧瞧該怎麼拐跑這該死的劇情!
中,公孫諶與牡華天宗的藍嵐定親後,親自送禮去了一趟牡華天宗。而在歸來的途中,他們與雜寶閣的少閣主許多多不打不相識,被邀請來菩提瀑布體悟。正在此時,雜寶閣給少閣主許多多傳訊,說是有南華大陸的魔修搶走了雜寶閣的貨物不說,還擄走了他們好幾名弟子。
善良守序的荀尚平和不那麼善良守序的公孫諶自然挺身而出,為此事奔赴極西鬼林,繼而引出了徐天敏,以及愛上徐天敏的荀尚平這麼個故事。
徐天敏的戲份甚至算不上女二,可造成的影響可比女二厲害多了。
修道修仙,也是修人,心不正,則道傾。
對公孫諶重要的人實在不多,早期的公孫世家和荀尚平算是一個,結果這倆雙雙給主角暴擊,讓他的根基直接崩壞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