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九十三章(2 / 2)

白大佬嗤笑:“那老東西藏著的又何嘗隻有一手,他篤定了你在場就絕不可能見他無辜死去,這才放開了膽來試探。如此行徑,也著實令人惡心。”

顏如玉默。

看來有生之年都看不得他們兩人能和平共處的時候了。

顏如玉;“如果他沒有任何舉動,隻是白白挨打了一頓,那也不太符合他的性格,想當初他可是直接算計了蓮容。”他對這事兒不敢說太深,隻是輕微點了一句就立刻轉移了話題,“哎,既然如此,那豈不是說明華白刀這一次是滿盤皆輸,咱應該高興才是。”

顏如玉應該感謝他們兩個,哪怕是白大佬在黑化之後,也仍然是頗有理,雖然有時候特彆毒舌,但至少不會有汙穢之詞辱罵,不然瞧著那一瞬間冰冷下來,散發著寒意的眼神,顏如玉都覺得自己要糟糕了。

顏如玉:“……“他輕輕咳嗽了兩聲,剛想給自己辯解,卻已經看到白大佬隨手將異火融進體內。

“我倒是忘記了,你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繞著彎兒跟你說話是沒有用的。”

黑大佬雖然沒有說話,但顏如玉總感覺他是讚同白大佬的話的。

顏如玉連辯解的話都沒有說得出口,就已經被摁倒在棺材裡,他心裡滿滿的吐槽卻說不得口。誰他娘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他現在可不就見著棺材了嗎?

這翻雲覆雨的事情就說不清楚了,公孫諶擺明了是要做到他認錯為止。

隻可惜哪怕在意識迷茫的時候,顏如玉都有些說不清楚,他總感覺公孫諶有什麼事瞞著他,隻是到了最後仍舊沒有說出口,隻是瘋狂將他扯進沉淪的欲海。

等到顏如玉昏睡過去之後,他們兩人方才將他安置好,然後離開了這個冷冰冰的棺材。在顏如玉的眼中,亂葬崗的變化,隻是隨著每一次墓室的增加而融為一體,可實際上在公孫諶的眼中還有另外一個變化,那就是天地之間陰鬱的氣息漸漸散去了,天上晦澀詭譎的消退,仿佛一切都在走向欣欣向榮的姿態。

越是如此就越發詭異。

素白公孫諶自言自語:“你真的是瘋到一定程度了。”他難得麵對黑的公孫諶的時候態度這麼平和,甚至帶著某種揣度的情緒,這幾乎是不可見的。

漆黑公孫諶麵無表情地說道:“你想說什麼?”

他可不想在之外的時間跟他繞彎子。

素白公孫諶平靜地說道:“我著實不懂你為何……可以為了顏如玉做到這個地步?”據他所知,兩人相見的時間遠在他與顏如玉相見之後,在此之前,他們倆人畢竟沒有過任何的見麵,為何漆黑公孫諶對顏如玉的態度卻是如此親近纏綿,以至於揉進骨髓裡的偏執都無法形容他對顏如玉的態度。

先前提出來為顏如玉結為道侶的人是他,後麵因為顏如玉而提出兩人保持著表麵和平的人也是他,而後多次因為顏如玉的狀況而忍讓退避的人也是他。白大佬深知自己的脾氣,看著溫和冷靜,實則一身傲骨,若非有緣故亦即親近之關係,絕對無法讓自己避讓到這般地步。饒是如此黑大佬待顏如玉如此,也是過分了。

漆黑公孫諶斜睨一眼素白公孫諶,眼底竟然有淡淡的笑意。

“你時至今日居然還在困擾這個問題,倒是我高估了你的聰慧,即便你與我本是一人,可人與人之間畢竟有高低之分。”他毫不留情的把白大佬嘲諷了一頓。

果然,即便是表麵上的和平,也無法讓他們彼此寬和的態度保持太久。

但是還未等白大佬的殺意刺向漆黑公孫諶,他便說道:“夜間入夢來總會想起一些不存在的事情,譬如此間、與你的記憶之中,都不曾出現的破碎淩亂場景,難不成隻是修煉過程中自己的幻想?”若說是幻想,那那樣的場景也過於瑰麗宏大,仿佛將一整個世間的畫卷鋪陳在他的眼前,讓人隱約窺見到世界的真相,在真相朦朧的假象之下,潛藏著的呼之欲出的真實,又讓人覺得毫無反抗之力,那種感覺就跟麵對天道,就跟當初麵對那另一個顏如玉的時候,多少有共同之處。

過於真實也便容易虛假,可如此鮮明的征兆,讓他無法忽視其背後的真相。

他與白之間是憎惡相互的存在,是如此無法融合彼此的半身。

但他們的的確確是一人。漆黑公孫諶為一切之初,素白公孫諶為一切之終。

漆黑公孫諶驀然轉身,淡漠地看著另一人。

“倘若你當真覺得這與你的利益相悖,那你可以從顏如玉的生命中抽身離去,我說過,若非必要,他是我一人。”

有些張揚的話語不必在道侶的麵前脫口而出,卻反而會對情敵潑灑。

彼此知根知底,其實反倒是清楚對方的秉性。

素白公孫諶慢慢勾唇,桀驁不馴的神色盤踞在他的眉間,整個人對方才黑大佬的那番話也不知道究竟聽進去了多少,隻留下更多不滿與暴躁的情緒,“是什麼讓你以為……”

他會退步?

黑大佬索性不去看他。

既然都說了彼此知根知底,那是自然將對方的想法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白大佬嘲弄黑大佬為了顏如玉,一次又一次退讓,而黑大佬又如何不知道白大佬,其實也是如此?不然以白大佬原本的性格怎可能與旁人分享他所看重的東西,哪怕那個人同樣也是“自己”,也並非例外。

就算並非分享,隻是兩頭猛獸在相持階段的你爭我奪,卻已經足夠表明白大佬的態度,哪怕將留在他手中的一半碾得粉身碎骨,他也絕對不會拱手相讓。

該是他的東西,總會是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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