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賤,擁有的時候不懂珍惜,失去的時候又追悔莫及。
黃立齊把命輸給了陳宇,死到臨頭之際,他反而清醒下來。
仔細回想,自從父親去世,母親黃婆婆忙於生計,無人管教的他開始沉迷賭搏鬥蟋蟀,這麼多年過去了,原本小康生活的家庭,被他禍害成了什麼樣。
他剛剛接觸蟋蟀的時候,她母親黃婆婆滿頭青絲。
現如今,已是白發蒼蒼。
那些觸手可及的幸福,他曾經擁有,覺得不算什麼。
直到他失去了,才知道平平淡淡生活究竟有多珍貴。
“我不是人啊!”臨死之際,黃立齊頓悟了,崩潰地大吼道:“媽,孩兒不孝,我對不起你!如果有來生,我再也不賭了!”
“嗚嗚,我不配活著,你殺了我吧!”
意識到自己罪孽深重的黃立齊無顏苟活,欲向陳宇尋求一死。
此時此刻,正狠狠踩著他頭的陳宇,的確揮著魚腸劍,直直向他心口刺來。在魚腸劍刺穿他胸口皮膚的一刹那,陳宇聽到了悔悟。
“唰!”魚腸劍在距離黃立齊心臟隻有半寸之遙時,硬生生停了下來。
“如果有來生,你再也不賭了?”
胸口皮膚被割裂,心頭血狂湧,劇痛和死亡的恐懼令黃立齊萬分麻木。
他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虛弱地下意識回答道:“不賭了,再也不賭了。若有來生,我要當個孝子,好好贖罪……”
“砰!”陳宇拔出魚腸劍,一腳把赤果的黃立齊踢到幾米開外。
“既然如此。”陳宇持劍而立,宛若神明。“那麼我,就是你的來生!”
“什麼?”又是一個驚天反轉,蟋蟀場眾人感覺到了來自靈魂的震撼。
已經做好準備去死的黃立齊聽到這話,猛然抬起了眼皮。
渾濁絕望的雙眼頃刻變得有神起來,仿佛胸口的疼痛消失了似的。
他又驚又喜地問道:“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陳宇低著頭擦拭起魚腸劍,淡淡道:“對於人渣,我向來沒什麼耐心。如果不是看在你母親黃婆婆含辛茹苦的麵子上,我發誓,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你這條賤命是我的,我讓你重活一次,你打算怎麼麵對嶄新的人生?”
山窮水儘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樣‘死而複生’的經曆,不是人人能有的。胸口飆血的黃立齊臉上綻放出璀璨的笑容,給陳宇的回答斬釘截鐵。
隻有四個字:“孝順我媽!”
“蒼啷!”擦拭完畢,收劍入鞘。
陳宇冷冷說道:“你最好記住這句話。”
“是是是,我終生銘記在心,永不背誓,永不敢忘!”黃立齊保證道。
眼下的黃立齊,比陳宇剛見到他時,那副犀利哥的模樣還要慘無數倍。
光不出溜、胸口開了一個口子,瘋狂飆血、臉上流滿鮮血,顴骨凹陷。
可他整個人的氣質,卻與陳宇剛見到他時截然不同。
是賭徒時的他,自私、貪婪、陰險、狡詐、愛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