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把琉璃觀音像舉高,對準京城上空皎潔的月光,欣賞它的光影效果,特彆是不同角度厚薄及色彩的光的折射,欣賞它呈現出的立體視覺效果。
在光影下,色彩自然流動,恍若琉璃能夠‘呼吸’一般,透出一種沁人心脾的純淨之美。古法琉璃的大師級巨匠,最高造詣恐怕不過如此了。
這件琉璃觀音像,唯一萬分之一的破綻,就是琉璃的透流澈度,太純太亮,有一定層次與光潔度的差異——這說明它沒有經曆過歲月沉澱,是新貨。
問題是,這是陳宇的眼睛。
陳宇的慧眼,對準月光,看了半天,找出這麼一點細微的破綻。
換成宗師級以下的鑒定大師,他們能看出個雞毛?
這就是任家出產的贗品恐怖之處。
而且由於這件琉璃觀音像是強行仿古,導致它先天不足。它不會像尋常的古法琉璃一樣,幾百年後,色彩與澈度加倍。它先天不足,幾十年就會垮掉。
若這件琉璃觀音像在市場上流通,有人傾儘全家之財將它買下,想作為傳家之寶留給後代子孫。結果幾十年後,它就垮了,比之尋常的玻璃還要不如。
一個家庭,一個老者的半生期盼,天崩地裂。
這就是陳宇執意乾掉任家的主要原因之一。
陳宇花重金從清純又嫵媚的小愛姑娘手裡買下這件琉璃玉觀音,既有憐惜美人之心,也有順藤摸瓜,繼續找尋任家製假販假鐵證之意。
但溫雅並不這麼想,以她的鑒寶眼力,更是不可能看出這件琉璃觀音像有什麼門道。她走了過來,和陳宇並肩而立,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緊緊盯著小愛。
倒不是真的因為陳宇非要充大瓣蒜,為另外一個漂亮小姑娘解決困境,她就心生妒忌。堂堂出生入死無數次的女戰神,不至於如此小家子氣。
隻是不知為何,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十分準確的,溫雅自從遠遠看見小愛第一眼,就覺得,這個集清純和性感於一身的小姑娘,不像什麼好人……
因為清純和性感,明明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風情,怎麼可能會存在於一個正常女人身上?沒錯,溫雅覺得,這個小愛,不正常。
相比起天生猶物,溫雅更加傾向於,小愛的一舉一動,完全是專門為男人們設計的。也隻有那些大豬蹄子臭男人,才會喜歡這種又純又欲類型的女人。
“啊!”感受到溫雅並不友善的目光,小愛嚇得低呼一聲,下意識後退。
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又是不得了。她像隻受了驚的小白兔,驚慌失措,惹人憐惜。然而實際情況卻是:她煙視媚行,風情萬種,叫人心旌搖曳。
“咕嚕!”陳宇裝成一副非禮勿視的君子模樣,可他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尷尬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洪亮。他不忍小愛受驚嚇,介紹道:“小愛,你不要怕,這位姐姐沒有惡意,她是我的……是我的……”
憋了半天,愣是沒說明白,溫雅到底是他的什麼人。
普通朋友?不對。
女朋友?不對。
隔壁鄰居他二姨?更不對。
在那層窗戶紙真正捅破前,陳宇和溫雅的關係,隻能永遠尷尬下去。